在衡山县城东南面,占地极阔,足足有十亩地的王家大宅子里。
此刻,已是鸡飞狗跳。
随着衙门里的暗线,将一波接一波的消息传来。
王子平的眉头和牙帮子,就是一阵一阵的抽搐。
不由,恼火地将手中珍藏多年的墨玉鼻壶,一下,砸个稀巴碎。
”王八蛋,你怎么不死呀!”
当听到杨得坤说要自己告自己,甚至要告到衡州府,告到皇上那去。
王子平的牙齿,就像针扎了一般的疼起来。
这是他多年的老毛病,只要一着急上火,牙帮子就会充血,疼痛难忍。
对于,有一个兄弟在荆州行省做正二品总督的王家来说,告到衡州府,也不是多大的事。
无非是花钱消灾。
但要是告到皇上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搞不好,会牵连到二弟王子远的官职。
毕竟,杨得坤这个小小的县令,也是有背景的人。
他祖父身为刑部侍郎,不正好管着这事吗?
再说,如果再将前任县令的事,一并翻了出来,事就闹大了。
想到这,王子平有些后悔起来。
“好了没?”
杨得坤好不容易有机会,借着打量自己伤口的机会,瞄了瞄铜镜里的自己。
嗯,还算满意。
虽然现在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包,嘴巴也被撞得肿起一块。
但铜镜里的模样,还是挺耐看的。
高高的鼻子,飞扬的眉毛,再加上这差不多1米8,高过普通人半个脑袋的个子。
简直是高富帅呀!
何况,还是一个未婚的县官老爷。
“好了,少爷,我们这就走吧,先去哪?”
杨坤盯着自家有点古怪的少爷,熟悉的模样,熟悉的腔调,却有着不太熟悉的神韵。
“当然是去击鼓鸣冤,少爷我被人打了一棒子,总不可能当作什么也发生吧?”
说着,杨得坤朝着屋子里,十有八九都是线人的佣人们冷冷的哼道:“哼,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老虎不发威,真把本官当病猫了。”
这让写好状纸,手拿着黄奇石医伤证明的黄玉山,听得呵呵一笑:“少爷你长大了,看来这次的伤也不是坏事,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可是黄玉山,首次称呼杨得坤少爷,以前一直得坤得坤的叫着。
“谢谢师爷夸奖,这人吃一堑长一智,得坤我这两天一直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中,倒是想通了些道理,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迂腐,今后得多跟师爷您学习。”
说着,杨得坤虔诚的弯了弯腰,向一脸欣慰的黄玉山,行了一个晚辈礼:“玉山叔,小侄向你行礼了,得坤我初出茅庐,今后得麻烦您多多提点指教!”
“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黄玉山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上前一步扶起,弯着腰一直没起身的杨得坤,感慨地拍了拍,比自己高了一个额头的杨得坤:“少爷你是真的开了窍,这人间的事,该低头的低头,该弯腰地弯腰,义山如果知道你有今日的改变,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于黄玉山来说,如果生性有点倔强的杨得坤,能听从自己的话。
那么,他可以凭借着师爷和杨得坤师叔的身份,在衡山县施展自己的才华,一舒会试失败落第,无法真正涉足官场的痛苦。
这也是他,愿意陪着乳臭才干的杨得坤,来到小小衡山的原因之一。
已经听闻县令老爷要在衡山县衙告状的居民们,此刻,将衙门前包围得密不透风。
一个个兴奋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争辩着。
虽然,大家不是太清楚这前因后果。
但总有一部分土生土长,信息灵通的人,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些什么。
于是,有人说县令老爷是被人敲了闷棍,遭暗算。
有人说,是县令老爷喝酒喝多了,看上了怡红楼美貌的花魁青玉,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也有人说,县令老爷是自己发酒疯,现在睡醒发现自己伤了,想以此要挟衡山县的乡老。
反正,不管怎么说,县令老爷要告状是真的。
他受伤了,也是真的。
就在上千人伸长了脖子看着外面的申冤大鼓时,大前天晚上,一起为杨得坤接风洗尘的衡山富绅们,一个个神采各异的,站到了大门边。
等待着,这不知是生是死的一状。
以大家这些日子对杨得坤的观察,只怕醒来后的杨得坤,会像一条疯狗,到处撕咬。
因为,大前天晚上,大家又是送房送钱送美人的。
竟然,被他当面一口回绝,还喝斥大家不惜民情,只顾着自己的钱袋,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