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赶到时,张天一叫停了马车。
现在来的还比较早,天色还未晚,张天一想着还有段时间不如让高允恩下车走一走,也好看看周围环境。
若是直接登船,那就是从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平白错过了很多风景,来这一趟也就少了很多意义。
三人顺着沿河步道漫步起来,高允恩与张天一并列而行,朱飞羽则是在身后警戒,亦步亦趋的跟着。
微风吹拂着两岸的柳树,柳枝不停的摇曳着。
沿河一侧商铺不停有人进进出出,闲聊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吟诗作对声跃入耳中。
高允恩如同放归自然的小鸟,张开双臂用力吸气,然后道:“这里真不错!比之桃源乡也丝毫不差,当初我在京城外围走过一段,还以为全京城都是那样的!”
张天一笑道:“说笑啦,这毕竟是京城,桃源乡再好也是有差距的。”
“不!依我看,京城的管理远不如桃源乡。你瞧那!还有那!都是乞丐,可是我在桃源乡却从未见过一个乞丐,这是为何呢?”高允恩用手指向商铺附近用力乞讨的乞儿,随后疑惑的看向张天一。
这个疑惑他初到桃源乡就已经有了,今日见到乞丐才突然想起。
张天一微微一笑:“桃源乡如何没有乞丐,只不过我都让他们去做工了,有手有脚有能力的先让他将养几天,便指派工作去做工赚钱养家,这叫以工代赈。”
“若是残废的则尽力让他们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再次者无任何能力的,或老弱妇孺,县衙则会一一核查,然后每月派发一些银钱,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
“如此在桃源乡也就看不到乞丐了!”
“这京城如此之大远不是桃源乡能比的,你可知道有多少乞丐有多少工作,钱该如何分配?”
“这是个大问题,远没有我管理区区一个小县那么简单,而且京城内关系错综复杂,难以梳理,我想哪怕是我来管理也是难有进展!”
高允恩点点头,疑惑道:“难道那些乞丐真的愿意安安心心工作吗?我听师傅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懒骨头,怎么教都教不好的!”
张天一脸一黑,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随后笑道:“你的那些师傅们说的倒也未必是错!”
“那些有能力工作养家的乞丐有的赚了钱依然闹事,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如果情节严重的本官一般都是打断双腿,然后再让他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若是死不悔改,便接着打断双手,每月派发一些银钱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
“如此一来……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闹事了。”
张天一还在笑着,只不过这个笑容看在高允恩眼里却有些不寒而栗!
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老张竟然有这么狠辣的一面……
张天一瞥了他一眼徐徐道:“为政者一味的心慈手软便是为未来的灾祸埋下祸根。”
“能教化当然很好,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天生的恶人,他们死不悔改,坏事做尽,丝毫没有同情心跟人性,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为恶。”
“我在桃源乡当政的七年,有奸淫掳掠,打家劫舍,聚众闹事,为非作歹者……总共斩首了一百零七人。”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高允恩还是感觉有些双手发麻,咬牙道:“没错,军法严明才能管理好军队,这个道理我懂!”
张天一欣慰的笑了:“不错,但治理百姓不是管理军队,这些恶人毕竟只是一小撮,绝大多数人的恶通过教化还是可以改正的,要对善人用善政,恶人用恶法!切莫要让爱你,拥戴你的百姓心寒。”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阵。
大多数时间都是张天一在讲,高允恩在听。
他听的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这次张天一所讲的内容似乎颠覆了以往他在他心中的形象。
一个原本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形象突然转变成了凶戾狠辣杀伐果决的一个人,最后在张天一的添油加醋下又多了一些悲情色彩。
整个人的形象基本上变成了小马哥,蒋天生,教父灵魂附体。
一场闲聊下来,高允恩看向张天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钦佩。
张天一也感受到了高允恩的仰慕,暗中满意的点点头,不枉少爷我废了这么多脑细胞,人设坚挺的立起来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步行到了画舫下。
有侍女正在接待来宾,见朱飞羽穿着麻袋裙,表情立刻变得怪异起来。
不过在看到张天一后立刻释然了,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显然是带头大哥,后面两个是护卫。
于是柔声道:“这位公子,今日辩诗会不可带护卫上船,烦请您见谅。”
“什么护卫?这都是我兄弟!”张天一大大咧咧的甩出三张请柬。
随后在侍女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