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和苏弋一同将李知送到苏府门口,沿途不少官员齐齐行礼,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他怎么看到了容时?”送走李知后,李潜没忍住,压低声音问苏弋,他接待的李知,自然知道此事始末。
苏弋如实告知,守灵的小孩子不算少,怪就怪容时小小年纪气质卓然,即便跪着,那笔直的后背就像是抽条的小树,浑身上下洋溢着勃勃生机,怎么会不惹人注意?
李知不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其实从吊唁仪式开始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落在容时身上的目光就没有停止过。
李潜闻言哑然失笑。
隔着人群,他看向那个单薄的背影。
苏弋看过去,慢悠悠的问道:“在担心他?”
刚才李知提议让容时进宫当太子陪读的时候,他也在场,李知不曾留意到的表情,他全部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
李潜没有否认。
“不必担心。”苏弋笑笑:“他将容时安放在太子身边,换个思维,其实也相当于将太子放到容时身边。容时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同龄人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容时的确很出色,这一点李潜不会否认。
他年少的时候还有过叛逆轻狂自大的一段时光,但很显然,容时并没有,他沉默寡言,沉稳异常,格外让人安心。
苏弋说的没错,他应该对他放心。
下葬那天,天格外晴朗,温和的不像是冬天。
苏漾说是因为苏佑生前善良,所以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老天爷终于不吝温柔,在送他离开这天,给他一个好天气。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何鱼诺一下子衰老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无比致命的,尽管有其他儿女在身边陪伴安慰,在苏佑下葬的这天晚上,她还是病倒了。
柳离岸来看过,说是伤心过度引起的,加之近来天气忽冷忽热,何鱼诺上了年纪,所以病了,不过只要好生休养,就会好起来。
苏漾这才安心。
在丧事期间,她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守灵是件很耗费精力体力的活,短短几天过去,她有了浓浓的黑眼圈。李潜心疼的不得了,带着她回到王府后,两人洗漱过后,她就被他抱上了床,强制休息。
她真是累惨了。
不知道做梦梦到了什么,起初还只是拧着眉头,后来直接小声的呜咽。
李潜将她抱在怀中,小声的安慰着她,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或许听见了,或许没有,只是她紧绷的身体慢慢变得放松,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最后绵长的一下又一下。
入了冬之后,府上便开始发放炭火,尽管今年真正意义的第一场雪还没有下,不过苏漾怕冷,所以整个府上都跟着,提前供暖。
房间里烧的热乎乎的,李潜的怀抱也暖和,她被紧紧抱着,整个人浑身冒汗,额头上汗津津的,在光线照耀下,隐隐发着光。
李潜看着她两个热的通红的小脸蛋,心意微动,凑过去咬在了她的面颊上,她睡的沉,并无知觉。
他玩了许久,心猿意马,又知道她最近很累,不想打扰她休息,所以没多大会儿,他也睡着了。
两个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三天清晨。
要不是沉香担忧的厉害,在门外喊他们起床,二人大有继续睡下去的架势。
李潜是先醒的,他睡觉轻,加之怀里的小女人似乎并不很安分,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蹭来蹭去的,令他神龙苏醒,很难自控。
不过他没动弹,躺在床上冷静了许久,才把苏漾也喊醒。
今天是大年初一。
一年的时间眨眼就过,这一年似乎在不停的忙碌,然而仔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干。
李潜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压岁钱,给容时的,给羽尘的,还有给小行舟的。
羽尘的状况要好很多,之前掉进水里,一直沉默不语,他们都很担心,后来容时每日都会过去陪她,和她说话,解开心结,带她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她才慢慢变得和以前一样。
小行舟现在能勉强走上两步,大部分时间还是要人抱着的,李潜和苏漾刚刚穿戴完毕,收拾整齐,就听见圆缺蹦蹦跳跳的跑来,说三个小家伙来磕头拜年了。
这是很独特的一种体验。
李潜拉着苏漾坐在了主座上,三个小家伙在面前一一跪下,整整齐齐的一排,容时带头,紧跟其后的是羽尘,最后的小不点是行舟,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个人齐齐磕头。
“给爹爹娘亲拜年!”
小行舟还不会说话,似乎被气氛感染,两只小手高兴的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乱哼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苏漾见状不
由笑出声来。
李潜朝她挑挑眉,她从袖中取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