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城眼波动了动,瞥了视线。
陌少离勾了一下嘴角,眼神飘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惜凤夫人,皱着眉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上官北尘,一瞬间没搞明白自己的儿子这是在唱哪一出,怎么能够把握在手上的人质这么轻松地交给上官云峥呢?难道他还真的相信上官云峥会将他们母子放了不成?
不由地唤了一声上官北尘,低低地出声提醒。
“北尘。”
上官北尘回过头来,看着神色迷茫的母妃,苦涩地笑了笑,“母妃,我们的真的输了,他们既然抓到了你,陌少离又和上官云峥在一起,说明陌少非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他们能够走进皇宫,走进裕清宫,外面肯定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我们母子没有退路了。”
上官北尘轻轻地摇了摇头,将一切都想的明白。
他做事一向谨慎,这次和陌少非合作,就算是得到了陌少非已经攻破了沐阳城,不日就将抵达京城的通知,他仍旧是按兵不动,甚是都没有让母妃整顿兵马,一直到知道上官云峥离宫,前往和陌少非谈判,他都是淡然自若,甚至有怀疑过上官云峥做这一切只是一场戏,没有稳妥的把握,他绝不会冲动。
尤其是上官云峥那样一个人,那么的爱陌卿歌,既然是离开京城,
又怎么会将陌卿歌独自撇在皇宫?
他更加觉得这是一场计,后来,他再次收到了陌少非的来信,信上说,他们的人已经在半路截杀了上官云峥,马上就要抵达京城。
反复确认了信的真实性,这势如破竹的速度,让上官北尘愈发的担心,倒不是他不相信陌少非的实力,只是事情顺利的让人觉得不安,上官云峥那样强大的一个人,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杀掉吗?
他本来正想回信和陌少非确定,邢林却突然来了,告诉他陌卿歌被吊在城楼上的事情。
所有的隐忍和沉着,终于在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出王府,甚至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想过,这会不会是陷阱,可是在看到城楼上伤痕遍布的陌卿歌时,这一切地杂念终究都被抛在了脑后。
不过一切地,他下令行动,带走了陌卿歌,闯入了皇宫,可到头来,这一切还是一场虚幻,和他之前所想的一样,这不过是一场计策,上官云峥挖了一个陷阱,等着他跳,他在开始的时候虽然将信将疑,几乎想要绕路走开,可是看到诱饵的那一刻,他还是奋不顾身了。
摔了一个粉碎,他如今竟也不觉得有多么的难过,倒像是解脱了一样。
然而,惜凤夫人却并不这样想,听着上官
北尘的话,她连连摇头,最后破口骂了出来:“废物,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儿子。”
“这样你就认输了吗?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仇,忘了他的母妃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惜凤夫人激动的喊着,拼命地挣脱狱蓝的钳制,冲上官北尘晃着自己残缺的右手。
上官北尘眸子一痛,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幼时所见到过的最血腥的一幕,毕生难忘。
那时他两岁多,对于宫中的一切争斗和黑暗还浑然不知,那一年的春天,他跟着奶娘,陪大病初愈的母妃去御花园赏花。
桃花开得正盛,加上身体病了许久,刚刚好了,母妃的心情也不错,看桃花开得正艳,便随手折了一支吩咐婢女回去后插在房中。
哪里料到,母妃摘花的时候恰好撞见上官云峥的母妃经过,上官云峥的母亲因为出身好,长得又美貌,再加上有上官云峥这么一个儿子,深的先帝的宠爱,在后宫之中也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十分的风光。
可是再风光,也终究不是皇后,碰到皇后的时候,也多少会吃些亏。
那一日,上官北尘的母妃就恰好触霉头,折桃花的时候撞见在皇后处受了气的上官云峥的母妃。
上官云峥的母妃借口桃花是皇帝赏赐给她的,上
官北尘的母妃却枉自攀折,毁了皇帝御赐,实乃大不敬之罪,当即命人将上官北尘的母妃拿下,砍去了一根手指。
当时年幼的上官北尘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毫无反抗的余地。
母妃的惨叫和鲜血淋漓的手指在他的年幼的心灵中划下永远都无法磨灭的伤口,他母妃的身份低,母族不过是岭南一个小小山寨的寨主,在朝堂之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被上官云峥的母妃砍了一根手指,也只能忍气吞声,韬光养晦。
到后来母族被灭,母妃受够了在皇宫中的生活,便趁机脱身,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这一切,他都知道,这些年,他也尽量的去按照母妃的意愿,在仇恨的枷锁下生活着,可是,在遇到再次遇到陌卿歌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失衡了。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母妃的眼睛,更不敢去看母妃的手,任由她在自己面前狂乱的痛哭失声。
她的不甘心,她的委屈,他都知道,可是他真的不忍心,再去伤害陌卿歌,纵然是无意,他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