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回禄和诗琴将额头磕得青肿,帝王也只不过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和他的神色一样淡漠无情。
“拉下去!”
“是!”
“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皇上,饶了诗琴吧,她是无辜的。”
在挣扎和告饶声里,侍卫们将诗琴带下去,上官妄尘站在一旁,未动,她虽然也很同情诗琴,或许诗琴真的是无辜的,可是作为一个下人的悲哀就是,主子一旦做了什么坏事,帮忙了便是从犯,罪不可赦,不帮便是卖主求荣,不忠不义。
终究难以两全。
看着诗琴被拉走,上官妄尘不禁想,万一她的女儿身份有朝一日别发现了,那么三王府的人也会是这样收场吗?
“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夕惊变,太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也想不到文文弱弱的鸾妃会是杀人凶手。
帝王重瞳流转,光辉灿然,仿若吸纳了万千星子,将灼灼风华错落在上官妄尘的脸上,“老三,把戒指拿过来。”
上官妄尘飘飞的思绪被拉回,反应了一瞬,赶紧拾步上前,将手中拿着的那枚碧玉戒指交给他。
帝王将碧玉戒指捻在手指间,垂眸打量了一翻,又抬了眼梢掠向一
旁的琴儿:“你可知这枚戒指的打开方式?”
琴儿愣了一下,摇头,没有想到帝王竟能一下子看出戒指是双层的玄机,“奴婢只见小姐打开过,没有亲自试过,没有把握能够打开,不过,”琴儿顿了顿,眸光轻扫,“戒指是七王爷送的,七王爷应该知道打开方式。”
什么?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七王爷?
众人更是如坠云雾,唰唰唰地将目光又都赚到了上官北尘的脸上。
上官北尘淡定地从人堆里走出来,步履翩跹,其实在知道尚玫中了藏红花,帝王又把众人全都留在未央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日会有这样的局面。
更准确地说,他早就猜到了对尚玫下了藏红花的是秦碧鸾,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尚玫居然又中了毒,甚至是丢了性命。
秦碧鸾还真是变得越来越狠了。
秦子贺虽然只有秦碧鸾这么一个女儿,但是秦子贺可不是只有秦碧鸾的母亲一个女人,秦府上也有几个姬妾姨娘,只是多年来均无所出,也不是怀不上,而是就算怀上了,也会莫名其妙的流掉。
秦子贺不知道请了多少术士看风水,也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其中关窍,别人不知道,上官北尘却在多年前就发现了,一切都
因为那枚戒指,那枚他曾经在尚玫生辰是送给尚玫的戒指。
其实,他还真是不得不佩服秦碧鸾聪明的头脑,竟然能够把原本一个只用来盛香水的夹层,改造成一个杀人害命的凶气,而且诛杀的全部都是未曾来到这个人世的生命。
那些生命,可都是秦碧鸾同父异母的弟妹啊!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应该才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吧,八九岁的女孩,心智都还未健全,就已经有了这么狠的心。
而上官北尘虽然当年就发现了这件事情,但是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有闲工夫去管秦府的闲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避开这个比蛇蝎更狠毒的女子,也委婉的劝着尚玫避开。
只可惜,尚玫终究还是在秦碧鸾的手中送命。
思索间,上官北尘已经走到了帝王跟前,对着帝王恭谨而又不失卑亢的鞠了一礼,上官北尘从苏总管的手中将戒指接过来。
虽然是多年前铸造的旧物,而且经秦碧鸾改造过,但是对于精通机关铸造之术的上官北尘来说,将这么机关戒指打开,还是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但是毕竟是在帝王面前,他还是尽量的做出很是生涩的样子,研究了好一会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
慢吞吞地把戒指给打开。
将熟悉的图案一点一点旋转到合适的角度,只听“啪嗒”一声,戒指应声打开,露出里面的夹层来,夹层之中不但残留着一些尚未用完的夜体,而且还埋着一根小小的银针。
“果然没错。”
上官妄尘看着那小小的精致机关匣,不禁唏嘘感叹,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小巧的戒指和银针,夺掉了胎儿的性命,并且牵连的尚玫也因此丧命。
尚磷眼波闪动,好像有无数的情绪按耐不住想要汹涌而出,但终究还是在他重重垂下眼帘的一刻,将所有的澎湃尽压在眼睑之下。
“秦太医,验一下!”
帝王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被苏总管小心翼翼捧过来的戒指,并没有伸手去接,而且转头,呼唤一直守在旁边的秦太医。
“微臣遵旨。”
看到这样的戒指,秦太医也惊诧不已,抱着一个蠢蠢欲动的心,他弯腰走上前去。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