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痛不痛?刚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
甫入内殿,上官妄尘想问的话还未出口,帝王就迫不及待地拉起了她的手,温柔的出声询问,红肿不堪地手指入眼,纵然早就看过了,帝王还是忍不住轻轻蹙眉。
胸臆中翻滚汹涌着的那些疑惑和想要求情的话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儿,一股暖流在如春风拂柳,刷过上官妄尘的心头。
樱唇动了动,她吐出来的声音仍旧是干涩而中性的,但是声音小小的,带着些许女儿家的羞涩,说着宽慰人心的话:“皇兄不必担心,也不是很痛,过几日就好了。”
可她越是这样说,帝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无波痕的眸子望着她的手,轻声喟叹:“都是朕太大意,才会让你受了伤。”
“皇兄,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要参加的啊。”感觉到他心中的愧疚和怜惜,上官妄尘主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而且,昨日皇兄还因为我两度受伤,我岂不是要愧疚死。”
听到她提及自己的伤,帝王不动声色地将右臂绕开她的视线,“这件事情刚刚平定下来,杨文昌必然还有很多的同党,但是雨香坊的账簿上所涉及的官员都需要一一查处,你受了伤,就
好好的在府上养着,不要出来乱跑,朕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嗯。”上官妄尘点点头,虽然平日粗枝大叶惯了,但还是将帝王看似无意地拂臂动作收入了眼底,心底一疼。
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实在裕清宫的偏殿,上官晚晴告诉她,她被催眠的时候烫伤了手指,催眠终止,她就晕倒了,是帝王将她抱入了内殿。
当时她就想到,上官云峥的右臂伤的那般严重,如何将她抱入内殿?如今见他避闪,心中便猜测他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虽然高高在上的惯了,却尽量的照顾着她的情绪,给予她丝丝缕缕的体贴和关切,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又总是一力承担,尽量不给她造成困扰,不让她担心。
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啊!
“怎么了?很痛吗?要不朕给你上点止痛药?”听到她一声叹息,上官云峥以为她又是手指痛都得厉害,心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接着又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止痛药和烫伤膏能不能同时使用。”
“皇兄只顾关心我,难道自己就不痛吗?”
看到他眉目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眷顾怜惜,上
官妄尘甚是无奈的弯了弯唇,受伤的唇角牵起一连串醉人心扉的涟漪。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给我瞧瞧。”上官妄尘说着,伸手去捉他的手臂。
上官云峥本来想躲,可是她在脉脉如水的眼神中,终究还是缴械投降,顺从的任由她牵起右臂,撩开宽大的衣袖,露出缠绕了多层的纱布。
雪白的纱布上,殷红的血迹斑驳灵心,上官妄尘的眉心拧着,堆起小山,果然是伤口裂开了。
又是心疼又是歉疚,她轻轻地责备,“皇兄还老是说我傻,皇兄才应该是世界上最笨的傻瓜,自己受伤了心里都没数的吗?大殿里那么多人,就算是我摔在地上,哪里需要劳动皇兄来扶我。”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有多大逆不道,你的小脑袋,就算砍一百回都不够。”帝王似笑非笑地垂眸看着她,不可方物的重瞳晶亮,薄削的唇角边噙着宠溺的弧度。
他这样轻描淡写地态度不但没能让上官妄尘紧张害怕,反而是越发骄纵任性起来,“好啊,只要能让皇兄的伤马上好了,我的脑袋尽管摘去便是。”
明知道她是赌气的话,帝王还是为这话语中的点点温存,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呀!”
虽然上官
妄尘一只手的手指被烫伤,但她执意要帮上官云峥重新将手臂包扎了一遍,上官云峥拗不过,也只得遂了她的愿,一直叮嘱她慢一点。
当女子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在他的手臂上翻飞时,上官云峥不禁意外,今日她的动作竟然比昨日熟稔了许多。
“昨夜回去做功课了?”
上官云峥轻挑了眉梢。
“对啊!”上官妄尘也不隐瞒,虽然烫伤的手指有些痛,但她明媚如破晓朝阳的小脸还是挂着浅浅笑意,“昨日都被皇兄嫌弃了,我当然要好好的练一练,省的皇兄哪日嫌我太笨,就不要我了。”
也不经思考,上官妄尘低头说着,声音传来,有些瓮声瓮气的。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上官云峥高抿着薄唇,修长秀气的大手轻轻拨弄着上官妄尘额前的碎发。
“只要你不弃朕,朕便不会弃你。”帝王喃喃出口,眉目间是少有的忧思,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不,即使你弃朕,朕也不会弃你。”
“啊?”上官妄尘一愣,抬头看着上官云峥,弱弱地道,“皇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