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城所指的人,自然不是江映月,而是站在上官云峥身后的上官妄尘。
上官妄尘瞳眸睁大,不知道洛知城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每次他俩见面,这厮总是想方设法的要讨她的便宜,如果真的跟他走了,她肯定是还要吃亏的。
不爽地白了洛知城一眼,上官妄尘不自觉地又往上官云峥的身后缩了缩,一只小手有意无意地在背后扯住上官云峥的腰带,透过上官云峥的肩膀,斜斜地觑着洛知城。
原本听到洛知城的话,上官云峥深邃如海的瞳眸中霍然泛起丝丝凛冽,薄削的唇角上迅速累积起危险的气息,可是忽然感觉到后腰一动,一股酥酥暖暖的气息撩打在他的后颈上,心湖仿佛投下了一颗石子,细细密密的涟漪迅速泛滥起来,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微微斜了视线,他就看到了那个从他背后冒出来的小脑袋,冷峭的唇角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微光。
“洛知城,你不管我了?你竟然不管我?”
上官云峥还没开口作答,被定住身形不得动弹的江映月就已经受不了了,她美貌的容色一变,冲着洛知城大喊起来,语调中不无哽咽和失落,又带着隐隐地愤怒和委屈。
她为了帮助洛知城
顺利擒走上官妄尘,又是比武招亲,又是赌上整个雨香坊,洛知城倒好,这一下子就把她给卖了,她落入敌手,这个混蛋竟然不管她。
然而,洛知城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看都不看她一眼,对着上官云峥挑了挑眉梢,仍旧是一副轻松玩味的口吻,好像一点都没落下风,“怎么样?不过是用你们一个没用的质子王爷,交换的却是整个雨香坊的秘密,我不但可以把杨府的账本交给你,还可以把所有的账目都交给你,皇上不但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朝中哪些大臣贪污受贿,还可以轻轻松松地握住证据,一把抓住他们的咽喉。”
洛知城低垂着眉眼,黑色的袍袖微抬,明净纤长的五指用力一攥,唇角带着邪肆地笑意,“不但如此,我还可以为皇上提供雨香坊的证人,只要皇上愿意,绝对可以借机一举清除腐蚀朝廷的毒瘤。”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卷着屋内的红色帷幔翻飞滚动,好像汹涌的波涛,更像是翻滚波动的人心。
见上官妄尘和上官云峥两人皆沉吟不语,洛知城微微抬了眉眼,弯弯的邪气四溢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看透了二人的想法,继续道:“对皇上来说,上官妄尘不
过是个没有用处的质子王爷,可是若是能够扫除杨家和其在朝中的势力,对皇上来说可是稳固根基,握紧霸权的关键一步啊。”
“皇上若是觉得雨香坊的筹码不够扳倒杨文昌,我还可以再提供其他的一些证据,比如……”洛知城顿了顿,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哀伤,“比如杨文昌私通北燕国的证据。”
“你手上有证据?”听到洛知城这么一说,上官云峥脸上禁不住地闪过一丝意外,他早前派狱蓝调查,虽然也早就查出过一些杨文昌私下和北燕皇子交好的蛛丝马迹,但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若是能够拿到证据,他还不早就把杨文昌给废了,又何须再拖到今日。
“当然。”洛知城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眸底的哀痛早已没了踪迹,就好像从未存在过,“怎么样?皇上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换。”
“不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低沉和暗哑交错在一起,同样的笃定决然,清清楚楚地落在耳膜之中。
“皇兄,我们换。”站在男人的背后,上官妄尘激动的扯了扯他的腰带,她费尽了心思,才终于抓到了拿到证据的机会,不单是拿到珍妃使用禁香,谋害帝王的机会,更是抓到
了扳倒杨文昌的机会,栖迟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像是一根刺一样,梗在她的心里,她怎么能够让这机会再从面前溜走。
不,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将杨文昌绳之以法,她既是要给栖迟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倘若之前的事情,她没有参与也就罢了,可是她既然已经多管闲事了,就必须要管到底。
虽然跟着洛知城走她可能会吃亏,但是洛知城至少不会杀她啊。
索性吃点亏就吃点亏,她到时候再想办法逃走就是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证据和证人拿到手啊,所以,当然要换。
可是,这个男人竟然说不换。
说实话,她是很感动的,毕竟除掉杨文昌对这位年轻的帝王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清清楚楚,在帝王避开所有耳目,私下和她说了要反制江映月的计划的时候,她就无比的清楚,帝王心中也是迫切的想要除掉杨文昌的,毕竟,不管是谁,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利,十多年一直握在别人的手中,都会想要取回来的。
所以,在刚才洛知城一开始说出要拿她交换账本的时候,帝王表现出一丝踟蹰,她虽然有点难过失落,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洛知城说的一点都没
错,对于帝王而言,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