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虽然名称是叫做上书房,但其实它并不是一间房子,而只是上元最高学府的称呼。
这里学额三百人,所有的学生都是五品官以上贵族子弟,教师五十六人,最高的管理者称为祭酒,在其下还有丞和主簿等。
“三王爷,这位就是上书房的祭酒秦子贺秦大人,也曾经是皇上的授业恩师,从今以后他就是三王爷的老师了。”
上官妄尘还在那里回味着来之前碧纱跟她介绍的,耳边已经响起了苏总管向她引荐介绍的声音。
收回了思绪,透过面前轻纱,上官妄尘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白发老者。
只见对方一身淡青色儒士长衫,手持一把竹骨折扇,眉目慈和,因着岁月的沉淀,脸上盘绕着斑驳的皱纹,胸前垂着的花白的胡子,几乎和同色的头发融为一体。
啧,这么长的胡子,也不知道留了多少年,平常洗脸的时候方便吗?
上官妄尘看着他长长的胡须,脑海里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暗暗腹议吐槽,上官妄尘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恭敬谦卑的神情,虽然隔着一层轻纱对方很可能看不见。
“秦师傅好!”
“微臣见过三王爷!”
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上官妄尘思忖着还是要对这位秦祭酒客气一点,
纱帘下的唇瓣轻启,上官妄尘微微躬身,对着这位秦子贺行礼。
哪里料到,秦子贺此刻也拱手鞠了鞠身子,对着上官妄尘行礼。
两人面面对而站本来离得就不远,如此一来,上官妄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头顶上帷帽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掀,差点跌落,吓得她连忙双手扶住。
而站在她对面的秦子贺“哎呦”一声,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苏总管大惊失色,执着拂尘慌忙上前,“秦大人,您怎么样?”
原本安安静静地课堂也一瞬间躁动起来。
上官妄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刚才自己和秦子贺同时弯腰的时候,她头上戴着的帷帽边缘不小心戳到了秦子贺的眼睛。
呃呃呃,她真不是故意的,咬了咬唇瓣,她愧疚地上前,想要查看一下秦子贺的伤势,“秦师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请太医。”
“没关系。”秦子贺紧闭着还在发痛的眼睛,冲上官妄尘的方向摆了摆手,虽然无奈,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有一点淤血,并没有破皮,应该不是很严重,秦大人休息一会应该就没事了,”一个青衫白巾的年轻男子站在秦子贺旁边,观察了一下秦子贺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看
样子,他应该是懂医的。
听到秦子贺没事,上官妄尘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上学第一天,就把老师给伤了。
“不过现在最好还是拿冷毛巾敷一会儿,可以减轻疼痛,不让血液扩散,”青衫男人俊秀的眉心轻拢,转头对着跟着苏总管过来的一个小太监吩咐,“外间里有毛巾和冷水,你去绞一个帕子过来。”
那小太监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作答,上官妄尘已经抢着到,“我去我去。”
话音没落,人已经拔腿冲了出去。
上官妄尘绞了帕子回来,秦子贺已经在苏总管和青衫男子的搀扶下在桌案前坐了下来。
“帕子来了!”
心中愧疚的缘故,上官妄尘一路狂奔,尽量让自己快一点,生怕因为自己的太慢,而让秦子贺多疼上一会儿。
可是往往越急越容易出错。
她伸手举着帕子抬腿跨进门槛,也不知道是她心急低估了门槛的高度,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腿长,脚尖被门槛一勾,她脸色骤变,想稳住自己,前腿却又被前襟绊住。
惊呼失声,整个人横飞着超前扑去。
“哗啦!”
因为她跌倒时双手往前伸着递帕子,而秦子贺的桌案距离门口又不远,上官妄尘的双手一下子就按在了桌案的边缘上。
桌案被
重力按的一边张起,上面的笔墨纸砚全部飞了起来。
而更加不巧的是,事发突然,秦子贺又闭着眼睛看不到,坐在桌案边根本来不及闪躲,飞起砚台落下时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其他的书本纸张也稀里哗啦地砸了他一身。
一瞬间,在场人的全部傻眼了,怔怔地看着秦子贺。
上官妄尘趴在地上,愕然抬头,忘了起来,也忘了捡起自己掉落的帷帽,只看到乌黑浓稠的墨汁顺着秦子贺的头发脸颊蜿蜒流下,把他苍白的头发和胡子变得斑驳淋漓。
“秦……秦师傅。”
还是站在秦子贺旁边的青衫男子最先反应过来,冰凌般夺目的眸子晃了晃,脸上漾起一抹震惊,轻轻喊了一声。
“啊!”
被浓稠的墨汁遮盖,秦子贺眼睛半开半阖,抬手挥掉头上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