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浑身血迹的人,可能是受伤太重,也可能是从山上滚落下来时撞的太狠,他紧紧的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甜琴吓得差点没叫起来,她慌乱的拉着季婉诗便欲离开,谁想季婉诗却推开了她的手,尽管面上仍是一片紧张,但那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地上那个人。
他的脸刚好正对着她们。
季婉诗站在原地,捏紧了甜琴的手臂,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犹豫,
“是他?”
当姜樱被季婉诗唤出来的时候,她十分不解,不是说去小雷寺上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却见季婉诗一脸紧张且神情古怪的将她拉到后院,说是要一些治疗刀伤的药。
姜樱瞪着她,问她要这些做什么,
季婉诗像做贼一般,凑近了,压低了声音,
“我方才在小雷寺捡到了一个人,他受伤了,就将他给带回来了……”
“捡到一个人?”
姜樱简直是要吃惊的飞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婉诗,厉声训着她,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不怕将自己的名声给坏了吗?”
季婉诗顿时有几分委屈的噘起了红唇,
“那个人,其实你也认识的,就是,就是将咱们掳去,而后又为你作证的那个山匪……”
听到这,姜樱倒吸了一口冷气,
“岳墨?”
岳墨被季婉诗捡到后,悄悄藏在了马车中,然后找了个借口,去了一处宅子将他安置在内,那里原是季婉诗母亲的陪嫁,久无人住,便空置了下来。
当姜樱同季婉诗一道去了宅子见到岳墨后,她不由得愣住了。
他受的伤很重,大部分都是刀伤,还有着不轻的内伤,看样子是与人厮杀,经过了一番苦战。
“姜姐姐,他伤成这样,还能,救得活吗?”
听到一旁季婉诗的发问,姜樱来不及多说,让她出去找点热水,而后便带着花束直接剪开了岳墨的衣裳,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将一切做完后,姜樱看着紧闭双眼的岳墨,再看一眼旁边发愣的季婉诗,忍不住问她,
“今日的事情必是瞒不住你的家人的,你准备怎么做?”
季婉诗咬了咬唇,叹了口气,
“他倒也不是个十足坏的人,之前将我悄悄的送回去,又为你作证,可见还是有几分良心的,如今既是被我捡到了,那便帮他到底吧。”
她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道,
“我会先回去悄悄告诉父亲和母亲,说是在路上遇到匪人,被他所救,他因此受了伤,又无处可去,就暂时先将他安排在这里将养着,其他的,日后等他好了再说吧。”
姜樱想了想,暂时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她那寄老居已然住不下了,康安堂人多眼杂,也不是个好去处,便只能先这样了。
“只是,你父亲和母亲会不会相信你?”
季婉诗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只要不让祖父知道就无事。”
安静了一会儿,季婉诗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姜樱摇摇头,
“要等到明日他醒过来才知道,”
“但是他毕竟是山匪,我还是有些担心,若被外人知道他的身份,怕还是会有损于你的名声。”
季婉诗看着躺在床上的岳墨,半张脸都被那刺眼的络缌胡给挡住了,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想着之前被他掳去,她突然起了捉弄之心,难得的顽皮一笑,
“那便给他变一变,让人认不出来是原本的他,不就好了?”
“变一变?”
姜樱看着季婉诗四下翻找,从一个荷包之中找出一把女子修眉用的小刀时,不由得愣住了。
第二日,当岳墨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甫一睁开眼,两张绝美的脸便映入眼帘,惊的他双眼立马睁的老大。
“醒了?”
岳墨感受着身上四处传来的痛感,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却咧嘴一笑,一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说,二位大美人儿,就算老子长得再英俊潇洒,也不至于凑得这么近来看吧?怎么,想趁着老子睡着的时候,偷偷一亲芳泽,来占老子的便宜?”
季婉诗一听这胡话,便立时羞得转过头去。
姜樱却毫不客气的看着他,故意板起了脸,
“我对一个浑身是刀口的男人,没有半点兴趣。”
岳墨讨了个没趣,咂了咂嘴,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斜着眼睛转了半天后,放声的尖叫了起来,
“胡子呢?我的胡子呢?我的胡子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