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竹看着婉宁,恨不得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但张青竹却只能重重地握一下婉宁的手,瞬即放开。
“大嫂。”兰竹这会儿才敢开口,婉宁看着她:“你想说什么,也想让我劝一劝你大哥吗?”
“不,大嫂,我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许多比荣华富贵更重要的事情。”兰竹无法说出方才心中所想,只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告诉婉宁,婉宁勾唇微笑:“这个世上,有许多事儿都比荣华富贵重要。”
只是荣华富贵,看起来最重要罢了。
张青竹匆匆地来到外面,文山先生已经在那边等着,见到张青竹,文山先生就对张青竹道:“你把我寻来,是……”
“自然是极要紧的事情。”张青竹笑着说了,文山先生点头:“既然是极要紧的事情,那就……”
“还有人呢。”张青竹再次打断文山先生的话,文山先生已经略有些不快了,尽管文山先生来此,是用师爷的名义,但文山先生怎么说也是张青竹的先生,这会儿,被张青竹连续打断两次,文山先生难免就有些不快。
“张知府邀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储秀的声音已经响起,文山先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转身,接着文山先生才对张青竹道:“你还约了储娘子?”
“储娘子既有女诸葛之名,又是本地人,商量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要多多请教。”张青竹这话让储秀笑了:“没想到还有人提起这件事。”
“致远!”文山先生难得地叫了张青竹的号,张青竹已经对文山先生道:“先生,您曾和我说过,不要小看女子,况且,这件事,是桑梓中事。”
“我没有小看女子。”文山先生看到储秀已经转头看向自己,那双眼睛还是如昔日一样明亮,这让文山先生有些口吃,甚至急急地为自己辩白。
“我晓得你没有小看我。”储秀看着文山先生:“这么多年,我成亲,生子,在众人眼中,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但许多事情,我没有说,并不代表,我忘记了。”
储秀声音平静,倒是文山先生有些无法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文山先生才轻声道:“你说的是,说的是,是我的错。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甚至陛下也说,这件事能不能成,陛下自己都不晓得,他还说,”
文山先生迟疑了,如果张青竹选择不做这件事,也不过就是被天子疏远,以后仕途坎坷些,但若做了这件事,成功会被一些人嫉恨,失败那就会更被人嘲讽。
算来算去,这件事,张青竹选择不做是最好的。更何况现在,还把储秀拉进来,文山先生私心里,是不希望储秀牵扯进来。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安心过这样安稳生活了。”储秀语气轻柔,但那话语之中,带着不容文山先生质疑的意味。
文山先生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那就,”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样拖延。”储秀又笑了,文山先生仿佛看到二十几年前的储秀,那时候她年轻,还没有经历这些,眼中是能俾睨天下的光。
这么多年,文山先生时而觉得,幸亏储秀是女子,不然的话,文山先生就不能名满天下,文山先生时而又觉得,储秀因女子而不能名满天下,着实是不对的。
此刻,文山先生释然了,不管世间规矩如此,储秀依旧是那个不把世间规矩放在眼里的女子,这样的人,哪里怕被牵连?
“再说了,大不了就是被夫家休弃,我不在乎。”储秀语气很轻松,张青竹已经对储秀行礼:“储娘子休要这样说。”
“我晓得世间规矩是什么样的。”也许是压抑得太久,储秀已经快要忘记,那个曾舌战群雄的自己,但这会儿,当文山先生那句,会被牵连进去,让储秀觉得,这句话,就如同那些狗屁规矩一样,都该被丢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储秀笑了:“人这辈子,总要做点不让自己后悔的,利国利民的事儿。至于那些人,谁在乎他们。”
“您说得对,是我着相了。”文山先生也笑了,储秀唇边有抹笑:“你不是着相了,而是,文山先生,白衣卿相,数次推辞朝廷应召,你啊,是太想留名了,你却忘记了,我们最要紧的是……”
“做点好事。”文山先生抢先说出这句话,接着文山先生就笑了:“那还是多年以前,你告诉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依旧还是你告诉我这句话。”
那些过往,仿佛像水一样在眼前流过,储秀笑得十分开心:“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多谢!”张青竹再次对储秀行礼,储秀摆手:“这对本地也有好处,有银子了,也能让那些强盗,不在海上劫掠。”
“这么说,海上的那些强盗,还没有清除干净,我看奏报……”文山先生话没说完,就听到储秀发出嗤的一声,这一声从何而来,文山先生和张青竹也很清楚,于是二人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在那商量着,该怎么试着开海禁。
总是要从小范围开始,三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