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昨儿,不,前儿您离开到方才,这两夜一天,我不晓得,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杏儿声音颤抖,害怕婉宁没了,害怕自己成了刀下之鬼,若没有苏嬷嬷在那,杏儿都不晓得这几天怎么过来。
直到禁卫军们突然撤走,来了个太监让他们去接婉宁,杏儿才回神过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婉宁安抚地着着,杏儿擦了擦眼泪:“是该回家,家里有人等着呢。”
“怎么只来了你一个?”婉宁故意这样问,杏儿又擦了眼泪:“原本苏嬷嬷要跟着来呢,但姐儿这几日睡不好,苏嬷嬷带着她睡下了。”
说着杏儿就又道:“姨奶奶也熬了两夜了,我强着她去睡了。”
这么说,这几夜人人都没睡好,婉宁故意笑了:“难怪看你的眼都红了。”
“能接回大奶奶,眼多红都可以。”杏儿说着就推着婉宁上车,京城的街道和平常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门头上家家都挂上了白布,来往的人都身着孝服之外,市面上还是那样繁华。
婉宁靠在车壁上,长长叹气,杏儿没有问婉宁叹什么气,定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不然这些禁卫军,不会来了又走。
宅子到了,马车停下,杏儿扶着婉宁下车,婉宁刚站稳,就听到希声的声音:“娘!”接着希声就扑进婉宁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婉宁拍拍希声:“怎么哭成这样,谁给你委屈受了?”
希声抽噎着,似乎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婉宁不好把希声抱起来,还在门口就又听到宋姨娘的声音:“我的儿。”接着,宋姨娘就紧紧地把婉宁抱住,眼泪又打湿了婉宁的肩头。
让婉宁只能笑着道:“姨娘,您先让我回去,这两夜,我也没睡好。”
“没睡好,那有吃的吗?”做娘的人,自然关心儿女吃穿,婉宁笑着道:“有吃的,只是那里没有床,昨儿又守了一夜。”
“那赶紧回去歇着去。”这回说话的是苏嬷嬷,说着她就走过来,上前摸了摸婉宁的脸:“都瘦了,太太让我上京,就是要让大奶奶您好好过的。”
婉宁只觉得关心从四面八方涌来,让自己一时应接不暇,但婉宁还是一一回答着,等回到自己屋内,婉宁就倒在床上:“我好困啊。”
“我也困了,要和娘一起睡。”希声说着就把鞋蹬掉,爬到婉宁怀中,还不忘记告状:“弟弟呢,什么都不晓得,天天还吃了睡,睡了吃。”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婉宁的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困意,希声已经嘻嘻一笑:“我没有告诉弟弟,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晓得。”
说着,希声就嘀咕了一句,接着就没有动静了,婉宁晓得女儿已经睡了,于是自己也睡着了。
当婉宁醒来时候,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女儿还在怀中睡着没醒,张青竹坐在床边,看着婉宁。
“你,你怎么回来了。”婉宁想站起身,被张青竹按住了:“我只是回来瞧瞧你们,并不留多久。”
婉宁看着丈夫,张青竹神色憔悴了许多,但面上却有一种很兴奋的神情。
“这么说,陛下登基,你是大功臣了。”婉宁不是询问,而是直接说出这个事实。
“是!”张青竹只回答了一个字,就瞧着婉宁:“但我若晓得,你会经历这些,那我……”
“你啊,又忘记了我说过什么了。”婉宁瞧着张青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张青竹做什么,婉宁都要跟着他。
张青竹拉起妻子的手,在自己唇上飞快地亲了亲,就对婉宁道:“我只是回来拿些衣衫,总有那么几天我不能回来,家里还是你要照顾好,至于入宫守灵,你有身孕,无需入宫。”
张青竹说一句,婉宁点一下头,张青竹见了婉宁这样,又笑了笑:“我晓得,你有许多的话要问我,我呢,也有许多的话要和你说,等忙完丧事,我就会和你说。”
“好!”婉宁还是只有这个字,张青竹依依不舍地看了婉宁和希声一眼,也就站起身离开,他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但婉宁能感到,丈夫的背脊挺得更直,他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娘!”希声睁开眼睛,叫了婉宁一声,婉宁低头看着她,希声就搂住她的脖子:“爹爹回来过了吗?”
“是的,你爹爹回来过了。”婉宁亲了亲女儿的脸,希声嘀咕了一句:“那爹爹怎么不叫醒我。”
“他晓得你辛苦陪着我,所以不忍心叫醒你。”这句话对希声很有用处,于是希声爬下床,穿上鞋:“那我这会儿饿了,自己醒了,要去找吃的。”说完希声就飞快地跑了,婉宁不由笑了,女儿还是和原先一样。
“哎呀,姐儿,你可不要跑那样快。”外面传来奶娘的声音,婉宁靠在自家熟悉的床头,看着这些熟悉的布置,回到京城的时候,婉宁就晓得,那样平静的日子该结束了,却从没想过,丈夫的野心会这样大,不,或者该说,丈夫的雄心壮志,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他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