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婉宁轻声呼唤,瑾宁只笑了笑:“那时候我和她们说起来,都说,到时候给你寻个读书人嫁过去,小家小户,你也不会被欺负。”
若没有发生这许多事儿,这确实是婉宁的命运,找个家境还算不错的读书人,嫁过去,到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侍郎的千金。至于差不多的人家,嫁过去婉宁只怕也应付不来这许多的事情。
“现在呢?”婉宁还是含笑询问,瑾宁把杯中的茶喝完,看着婉宁:“现在看来,是我们想错了。”
那时候的婉宁看起来是块石头,可谁能想到却是块璞玉,这块璞玉经过琢磨,总会发出光芒。瑾宁想到陈觉蓉,陈觉蓉这会儿的得意洋洋,也许在往后的时光,会成为杀她的刀。
“所幸,我和你是姐妹,而我也没有得罪过你。”瑾宁这句话让婉宁笑了:“姐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只要人不来惹我,那关上门,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过如此。”
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过如此。瑾宁唇边现出一抹笑,原本该是这样的,但为什么瑾宁心中却晓得,这些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
“你在这偷听些什么?”梨儿提着食盒从厨房走过来,看见夏果站在窗边,侧耳倾听,梨儿不由上前不满地说。
“我在这听着,等大奶奶呼唤,我好进去服侍。”夏果急忙上前去接梨儿手中的食盒,梨儿科不相信夏果:“我才不信你会这样好心,我可告诉你,你要真有什么坏心眼,大奶奶没有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梨儿这丫头,在娘家时候,就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不然她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上去。”瑾宁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对婉宁笑着说。
“每个服侍的人,姐姐都晓得他们是什么样的性子吗?”婉宁不由惊讶地问,毕竟秦侍郎府里的人,上上下下也有上百,每个人都要晓得他们是什么样的性子,那得多用心。
“不然呢?”瑾宁反问,婉宁叹气:“我果真不如姐姐。”
“你呢,是大智若愚。”瑾宁点了出来,婉宁也没有再说下去,看来,当初秦太太给自己挑这两个陪嫁丫鬟的时候,就是挑好的但又有一点毛病那种。和给瑾宁挑的人完全不一样。
梨儿和夏果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夏果面上还有泪痕,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那帮着梨儿布设碗筷,摆放菜肴。
二人用饭时候,梨儿她们也在一边服侍,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用完饭,二人端水上来服侍她们洗手时候,婉宁才对夏果道:“你若想回陈家,也可以回去。”
这一句话婉宁说得很平静,但夏果就已经给婉宁跪下:“大奶奶,您不要赶走我,我还能干活,还能……”
“是谁威胁你了?”婉宁语气十分平静,夏果哽咽着:“我,没有人威胁我。”
“我记得,你是陈家的家生子,你的爹娘,甚至于你的祖父祖母,都是陈家的下人。”瑾宁在一边淡淡地说着。
“大奶奶,我,我……”夏果看着她们姐妹,眼泪又落下了,婉宁看着她:“我记得原先,你可是很爱笑,不爱哭的人。”
“二奶奶寻了人来和我说,要我把二奶奶您在这的言行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告诉她。大奶奶,我怎么敢背叛大奶奶您,但是二奶奶说,想想我那一家子的命,可都捏在亲家太太手上呢。”夏果把话说完,就对婉宁连连磕头:“大奶奶,您索性打死我吧,免得我在这世上,零零散散的受苦。”
梨儿原本是看不上夏果的,但听了夏果这些话,梨儿的眼睛也不由睁大,见夏果还在哭,梨儿就上前去拉她:“你哭什么,你明明晓得,大奶奶是不会打死人的,再说了,打死了你,大奶奶的名声也不会好。”
主人打死下人,就算是无故殴死,也用不着偿命的,这女人的罪名就更小了,就是拿出钱来赎罪罢了,连公堂都不用去。但这名声总不会太好,某某家的主母,某一天打死了下人,总会有人传闲话,这些闲话,有时候就会传上一辈子。
“是谁在这中间传话?”婉宁淡淡地问了一句,夏果看向婉宁:“这些时候二奶奶管了家,谁又不敢不听二奶奶的呢?”这会儿请风光博笑脸的人一定很多,也难怪夏果会这样战战兢兢。
“好了,你起来吧,以后若二奶奶着人来问,我做了什么,你就说吧。”婉宁思索一会儿,说出这么一句,这下瑾宁震惊地看着她:“你可晓得,你在说什么。”
“我晓得我在说什么。”婉宁语气平静:“在这庄上,不就是吃和睡,若什么都不说,谁晓得二婶婶会怎样对夏果,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难道就等着撩进水里?”
这些话,婉宁并没有避讳夏果,夏果听着婉宁的话,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又哭了起来。
“至于别的事儿。”婉宁淡淡一笑:“她能不能知道,还是两说呢。”
“你胆子真大。”瑾宁也只能说了这么一句,随即瑾宁就想到没有宠爱在后院平静过日子的宋姨娘,若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