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倾说着,屁股一挪一挪地从火炕上挪下来,“还要不要睡了,不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我这半年打下来的江山?”
云九倾愿意带着他去熟悉她辛苦打理的地方,谢辞渊当然乐意至极。
“我醒来的时候就不困了,倒是你,要不要洗漱完吃点东西再去?
这边的早上太冷,不吃东西就更冷了。”
云九倾脑袋晃成了拨浪鼓,“大半夜的,鬼才这个点儿吃饭呢!
你等我洗漱一下。”
跳起来钻到浴室就忙活了起来,谢辞渊看着她进进出出,不由为难起来,“要不我也去洗漱一下?”
看云九倾没那么快洗漱完,他果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更衣,重新回到归云居,云九倾也刚好出门。
谢辞渊笑得格外乖巧,“走吧。”
云九倾一出门,屁股后面却跟了个林沉歌,见到谢辞渊,乖乖向他见礼,“参见王爷。”
谢辞渊一心只想着马上就能和云九倾去逛九天寨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林沉歌,径直对云九倾道:“可以走了?”
眼神将云九倾上下扫了一圈儿,看她穿的还厚实,抬手又将她的大氅上的帽子戴了上前。
云九倾任由对方把自己裹成一只熊也不拒绝,只扭着屁股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林沉歌,咧着嘴开心地对谢辞渊道:“这是我选定的九天城未来的城主,我打算带她和我们一起去巡视我的城寨,待会儿有什么问题你与我们说说,以后请你做九天城的座上宾。”
云九倾从来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说了要扩寨为城,就等不得一点。
而谢辞渊从昨日大致看到九天寨的样貌后对于九天寨扩张为九天寨这事儿就丝毫不觉得惊讶了。
只是有点郁闷好不容易得来的二人世界又要多一个林沉歌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情愿来。
修长的手臂暗戳戳地揽在云九倾腰间,边往外走,边正色道:“真的要扩寨为城的话,得先修筑城墙吧。
这可是个大工程,你这边才刚起步,自己能行吗?”
谢辞渊虽然没有独立建立过一座城池,可他好歹也是大楚的王爷,建立一座城池的流程在他心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熟悉。
只要云九倾点头,他什么都能给云九倾备齐。
可云九倾却显然没有要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的打算,“先看看吧。我的想法是为所有来到九天寨的百姓们解决最急促的温饱问题,想要更好的,就得自己动手了。
粮食和最急促的住房我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
治病这方面,没打算收他们的钱,你说,初到九天寨的这几年,他们不修筑城墙,为后来者建房,还能干什么?”
云九倾打定主意要建城,当然不能只顾着搬房子搬粮食。
以空间现在的能量,房子和粮食她想搬多少有多少,可九天寨里不是只有她和谢辞渊还有玄烈那几个人。
她也很清楚看到,建一座城,最重要的不是城郭和粮食、房舍,而是城里的人。
那些人初来乍到,房子、粮食都是刚需,为他们解决了这些问题,他们会愿意留下来,可若是解决得太彻底,让他们闲的没事干,那是要出事的。
谢辞渊微微一怔,“让先到的人通过给后来者建房换取粮食和房子,让后来的人修筑城墙,完善城建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你怎么能保证他们能愿意做那些事情呢?”
谢辞渊一个人在北荒折腾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很多时候,百姓受苦并没有那么的无辜。
他们可以在敌人的乱刀下挣扎求生,苦苦煎熬,可若是有人救了他们,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之本,他们反而会以最大的恶意去面对帮助他们的人。
远的不说,就镇魂军回归北荒后,那些百姓们闹着跟镇魂军索要牛羊粮食,稍有不满就跑到官署胡搅蛮缠的多不胜数。
谢辞渊实在是担心自己曾经遭遇的那些糟心事也会发生在云九倾身上。
可事实证明,只要不是在情情爱爱之类的事情上,云九倾那颗聪明的脑袋瓜是永远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难之中的。
听得谢辞渊忧心忡忡的话,她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像是随意聊天一般问了谢辞渊一句,“历朝历代,朝廷的赋税徭役,哪个是百姓们心甘情愿做的,哪个又是他们不愿意,就能不做了的?”
这个问题都不用谢辞渊回答,哪怕是一个朝代最为风雨飘零的时候,下面的百姓想拒缴赋税,不服徭役,一般而言,都是那个朝代快要亡国的时候。
但凡百姓们能活下去,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有谁敢不缴纳赋税,不服徭役?
谢辞渊呆了呆,“从你我认识那天起,你身上就没有寻常达官贵族的尊卑感,到北荒后我亦能感觉到你是真心体恤那些百姓们。
我以为,你不会用之前的朝廷控制百姓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