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是何等尊贵!
岂是云珠这样的人可以平起平坐的?
纵使云家一跃成为当朝新贵,可云珠出身勾栏,这是不争的事实。
师德比谁都知道,当今皇帝对长公主的看重,此时权衡之下,为了保住这门婚事,当机立断道:“云氏德行有亏,今日起,降为侍妾!”
“国公!”
云珠顿时如遭雷击!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师德筹划,却落得这般下场。
她伸手去拽师德的袖子,却被师德一把甩开。
云珠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她泪眼朦胧,含恨的望着师德,可惜后者此刻哪里顾得上她?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和富贵!日后与景王府成了亲家,他在朝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喻阎渊瞥了师德一眼,然后转身拉过师菡,柔声道:“走吧,祖母还在等咱们回家。”
师菡眼眸一黯,跟着喻阎渊一同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一群人,来时浩浩荡荡,去时依旧如此。
只是师德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走远,师菡回过头看了眼破败不堪的国公府大门,问了一句:“国公府,要覆灭了吧?”
那个前世被世人当做活阎王,冷血无情的男人笑意盎然,“嗯。”
只可惜,
师德不知道,也没听到。
眼看着师菡走远,师德一副卖女求荣后的嘚瑟模样,一转身,却见云珠趴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
师德这才后知后觉的上前,心疼的将人扶起来,“哎呀,委屈你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吗,你要体谅我。”
云珠咬着唇,哼了一声,不悦道:“难不成就为了大小姐的婚事,国公日后就要让妾身一辈子伏低做小?”
师德挑眉,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见看客走的差不多,只有送聘礼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国公府赶,他连忙将云珠一把拉住,往后院走去。
当初顾氏的院子,如今住着云珠。
师德对这个乖顺女子十分喜爱,这份喜爱,除了云氏如今出了个云贤安,还有一点,云珠聪明,虽然奢侈无度,可却也知道想法子给他弄来滔天富贵。
就这一点,就不是如夫人可以比的。
师德将云珠揽在怀中,“小心肝儿,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
“乖,等长公主没了,景小王爷就只剩我一个长辈!我要扶正谁,他还能做主不成!”
一听这话,云珠果然心中阴霾瞬间烟消云散,开心的依偎在师德怀中。
而此时,景王府内,一片冷清。
长公
主这两日精神头不错,好像从前一般。
师菡今日回来的早,便陪着长公主在树荫下乘凉。
下人都被屏退,无人来打扰。
就连景小王爷,也被长公主撵了出去。
师菡躺在长公主身侧,长公主手持一把蒲扇,轻轻的替师菡摇扇,一边絮叨道:“其实在那小子跟我表明心意之前,我就知道,京城里有个小丫头,知书达理,最是淑女。”
师菡垂下眼帘,抿着唇没说话。
长公主继续道:“祖母也知道,这些都是迫于世俗,你不得已如此伪装出来的模样。”
这个世道,要求女子三从四德,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求女子乖巧贤惠。
尤其是世家子女,稍有半点离经叛道之举,就要被人戳段脊梁骨!
师菡身为帝师府的后人,更是备受瞩目,比起如履薄冰的喻阎渊,同样也没好到哪儿去。
只是当初,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师菡,你不必伪装。
长公主轻轻地拍着师菡的后背,轻声道:“这座宅子,外人瞧着害怕,畏惧。可只有身处里面的人才知道,其实这座宅子里的人,十分孤寂。”
长公主扯起嘴角,像是想到什么,苦笑起来,“那孩子,自幼就被他父亲严格教导,肩上
扛着景王府守卫边疆的重任,身后是万丈悬崖,身前是无情沙场,他退无可退,所以从不敢与人轻易交心。”
“那孩子,活的累,也活的孤单。”
说到这儿,长公主似是擦了擦眼泪,“可他不得不笑的比谁都灿烂。”
“因为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从未给过他机会示弱,更不容他示弱。”
师菡鼻尖一酸,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长公主继续道:“可是,孩子,以后有你,祖母放心。”
“有你在这座宅子,这座宅子,也就不孤寂了。”
“他的身后,也不再是万丈深渊。”
当年手持宝剑,一路杀出重围,护着老皇帝登基的长公主,此刻面容柔和,“他有你并肩,祖母真的很欣慰。”
师菡闭上眼,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