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一直都觉得有道目光在打量自己,看得她浑身难受。
越是难受,她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她就越想上洗手间。
她看白弋和别人应酬,便没有多话,默默离开去了洗手间。
但南宁一离开,白弋便有所察觉。
上过洗手间,南宁提着裙子走出洗手间,在外面整理了一下裙摆和披帛。
这时,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南小姐。”
杨少恒微微含笑,动作绅士。
他的双眸略浅,笑起来会带着一层浮光,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
再配上颇有涵养的举止,一看便是谁家培养的贵公子。
但南宁看过他在舞池中暗中耍诈的样子,心里深知他也不是什么善类。
他所有的温柔体贴都像是玻璃渣外面一层炫彩的包装纸,你以为是糖,其实是凶器。
但今天是杨家的宴会,作为宾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
南宁微微退后一步:“杨少,你好,是不是我挡你的道了,你请吧。”
她趁机又往旁边跨了一步,刚好能让她撤离这里。
但她刚走一步,就被杨少恒拉住了胳膊。
杨少恒笑道:“在这里谈,还是我们去旁边谈?这里人来人往,也不知道下一个会碰到谁,又会怎么想我们。”
南宁动了动胳膊,根本挣脱不了。
如果真的被别人看到她在这里和杨少恒拉拉扯扯,又该说不清楚了。
尤其今天她还是白弋的女伴。
她只能顺着杨少恒:“好,去旁边。”
杨少恒笑意更浓,拉着南宁往旁边走。
殊不知,身后跟着一道身影。
……
南宁被杨少恒拽着直往走廊深处走。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这里是公共区域,可是越是里面人越少。
她可不会去赌一个陌生人的良知。
南宁低声威胁道:“杨少,你放开我,如果你不松手,我就喊人,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杨少恒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盯着南宁,笑了笑:“你果然很有意思。”
南宁蹙眉:“如果杨少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就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真的以为背靠白弋就能高枕无忧吗?呵呵。”杨少恒的柔笑变成了冷笑。
南宁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杨少恒诡异的扯着嘴角:“白弋以前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输了要跪地求饶的那种哦。”
听闻,南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出声打断道:“我不想听,这和我没关系。我走了。”
虽然她从未进入过豪门,但光是在这个圈子的边缘,她就明白了太多道理。
第一个就是不要知道太多。
她和白弋早就断了,她不想和他的故事有什么交集。
他的过去现在未来,她都没有兴趣。
南宁转身逃避,背后的杨少恒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抽着烟,声音里带着嘲笑,仿佛在讲一个笑话般开口。
“他啊,有个疯子妈,还求我妈照顾他,白跃平又不管他,你以为我们杨家愿意管一个疯子的儿子?纯粹是把他送来给我当玩具而已。”
“玩具,你懂吧?就是随便玩,随便折磨。”
“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一旦不听话,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白先生?这个位置他坐不久的,我和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能识时务一点。”
“懂吗?”
杨少恒走到了南宁身侧,对着她的侧脸吹了一口烟。
他身上有男士香水味,再混上香烟味一点也不好闻。
南宁嫌弃皱眉,直接道:“听不懂。我可以走了吧?”
她的理智还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牵扯进白家和杨家的恩怨中,她承受不起。
走出去两步。
身后的杨少恒嗤笑一声。
“不懂就算了,反正很快你就会看到白弋像以前一样跪在我脚边道歉,我家后院的狗链特意留了一条,刚好给他。”
他话不像是一时兴起,反倒是像回忆。
南宁想起了第一次见白弋的样子,漂亮的少年却异常清癯。
身上的伤口新旧交替,一层覆盖一层。
她不敢想象高高在上的白弋当初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最后,南宁还是违背了理智,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着笑容满面的杨少恒。
“杨少,你了解我吗?”
杨少恒没想到南宁会反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