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贪玩了”
曹观棋摸着她的发顶,轻声安慰道:“傻闺女。”
“世事难料,此番劫难,非你之过。”
“那些贼人,筹谋已久,暗中窥伺,此等诡谲之事,岂是你我轻易能防?”
曹婴没有搭话,只是一个劲地抽泣。
“小虎,父亲有些事情要对你说,你要听清。”
闻听父亲语气的从来没有这般严肃,曹婴止住了哭声,扬起花猫般的小脸。
“你曾拜入南海神尼门下学艺,听闻她有一门绝学其名封穴绝气。”
“可封锁断绝人体气息长达三日。”
“你可曾学会?”
曹婴不解父亲的言外之意,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对我施展此门绝学,让罗网放出风去,就说我以中毒身亡。”
“相府高挂白绫,邀朝中大臣前来吊唁。”
“丧事一定要大办特办。”
“不行爹爹!”
曹婴一听到这个就连忙拒绝,且不说封穴绝气本就有着巨大的副作用,更何况哪有活人给自己办葬礼的,这么多么晦气。
“你先别急着拒绝。”
曹观棋笑着摸着她的脑袋,缓缓解释道:“眼下敌明我暗,朝中暗流蠢蠢欲动。”
“西凉边疆,幽州叛乱,外加诸侯狼子野心。”
“我若不死,他们依旧是隐身筹谋隔岸观火。”
“我若死,白莲妖人,诸侯藩王便再无顾忌,起兵谋反进京勤王。”
“届时,正好一网打尽全数消灭,大魏再无内忧之愁。”
“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只能你一人知道。”
曹婴听懂了,但也犯了难:“爹爹,您也知道。”
“我可不会撒谎啊。”
“若是娘亲问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万一娘亲寻了短见,又该怎么办?”
“那你就忍心看着爹爹每天担惊受怕,再次遇袭?”
“可是可是”
“附耳过来,爹爹教你”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过了一会儿,曹婴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爹,您要想清楚。”
“这封穴绝气的副作用”
曹观棋微微一笑:“这么多年的风霜我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些?”
曹婴低头抿嘴,欲言又止,可还是忍不住:“那娘亲知道您病了么?”
“没有。”
曹观棋摇摇头,脸上也是愧疚不已:“她这一生够苦的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小虎,若是爹爹以后不在了,这个家就要靠你了。”
“我这一生终究是要走到头了。”
“希望你大哥能继承我的衣钵,真正地做到天下大同。”
曹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望着床上的人,她回想起了当初在渝州城流浪的日子。
虽然很苦,但是那时候,是她最快乐,也是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子时。
月色一片漆黑,云层电闪雷鸣。
下雨了?
沈思君抬手感受着空中的毛毛细雨,心里突然开始传来揪心的痛感。
“爹!”
哀嚎响彻天际。
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绝望。
紧接着卧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曹婴脸色惊恐地喊道:“娘亲!”
话语至此,已是哽咽难言,只余那双满含忧虑的眼眸,急切地望向屋内。
“爹爹他不行了”
“你快来啊!”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沈思君的心上,他连忙提起裙子向着那扇半开的房门疾步而去。
女帝和沈念君眼神交汇连忙跟上。
踏入内室,一股浓郁的药味与淡淡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扑鼻而来。
只见曹观棋无力地躺在床上,握着沈思君的手,咳嗽不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床榻。
嘴唇微微颤抖,眼神变得涣散……
最终一句话完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沈念君快步上前把住曹观棋的脉门
面对着姐姐担忧的眼神,沈念君不由得闭着眼睛说道:“断气了。”
话语刚落,沈思君只觉得天都塌了,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