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烈日毫不怜惜百姓疾苦,炽热的阳光结结实实得直射在这座原本极为繁华的沁州第一城上。
今日的沁城显得异常安静,街道两旁的杂草黄枯,房屋上的屋瓦满是灰尘。
白墙灰瓦的古建筑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斑驳不堪,城中央的广场上,满是干涸的泥土和萎缩的草木。
饥荒似乎并没有让街上的行人变少,他们的身影瘦削,步履匆匆,但那一双双本就临近干涸的眼眸里,却闪动着希望的光。
因为今天,李家纨绔回城,开仓放粮!
李一明与贾木走在前面,车夫赶着马车在后。
原主似乎对这座城有着异常深厚的情感,李一明脑中快速闪过原主往日在沁城之中或嬉戏玩闹或横行霸道的画面,
食不因饥,饮不为渴,常身披锦绣华贵之袍,手持琼花精琢之杯,在落樱中畅饮尽欢,在楼宇上吟诗作对,不问世间风云之变幻,尽享骄奢宴乐之欢愉。
除了因为自己老娘管的极严,不能去风月之所,淫逸之地外,李一明的原主可真算得上这沁州第一纨绔。
李一明脑子里每每闪过原主酒宴的记忆时,都时不时暗骂:
“唉,原主还当真是个纨绔!”
昔日的沁城热闹非凡,如今却很荒凉。
人性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尤为恶毒的一面,
灾民之数近乎十万时,尚且只是令人心慌而行不乱其所为,
可灾情始终得不到控制,灾民已近百万。
富贾乡绅之流早已经逃离此地,即使是荒城的父母官也大多选择举户撤离。
李一明一路慢行,已经到了城门脚下,
城门口有数十官兵把守,皆举矛挎刀,如临大敌。
城外是难以计量的灾民,如若放任灾民进城,那这沁城将会只剩下残垣断壁。
沁城守将认出了走来的李一明,神色有些激动,上前拱手行礼道:
“早些时辰就听手下说大少爷你回来了,还不曾前去府上。”
李一明看了看,此人正是沁州驻守的将领童飞飙,与自己的父亲李兴怀有些来往,
如今刀兵在手,却不能开疆拓土,只能阻挡逃难的灾民,当真令人唏嘘。
他也上前拱手问道:
“唉,童叔,您现在怎么来守这沁城了?”
童飞飙只是叹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望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问道:
“大少爷你这是要出城吗?那州府大人呢?”
李一明早就猜到童飞飙是想问自己父亲,便直接答道:
“我要去其他城地看看,我爹他还在京城天牢,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天气炎热,汗水从李一明的脸颊滑落,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随意。
“啊?天牢!进了那地方再想出来”
童飞飙闻言却是心头一惊,但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天灾之下,民不好过,好官也不好过。
没有过多的寒暄,童飞飙下令让守城官兵打开了城门,李一明一行就这么走了出去。
童飞飙看着李一明出城的背影,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不知州府大人花了多大的代价才保住李家这根独苗啊,此去一别,少爷也再没了以前的好日子过了。”
一个官兵靠近过来,也有些感慨,插话道:
“童哥,李少爷以前是嚣张跋扈了些,可他不像那些富家子弟一样抛弃沁城百姓而不顾,还知道回城看一眼,也算可以了。”
“是啊,也算对得起州府大少爷的名头了,不枉州府大人一生清廉。”
李一明的马车渐行渐远,这时,童飞飙突然眼眸一凝,
他注意到了站立于不远处的一个人,贾木。
“这人,难道是他!”
“不对啊,他怎么会跟在大少爷身边”
童飞飙仔细看去,愈发觉得李一明身边那道身影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吻合了起来!
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刀柄,回忆起五年前在前线军营里发生了事情。
五年前,隆国与敌对的奉国对峙于南川平原,
突然有一天,隆国军营里送来了一个青年人。
他来时,元帅亲自接应,走时又由元帅亲自送行。
他来军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以江湖武功挑战百人军阵!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无量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
总共十八种百人军阵,尽数被一人破之。
所有参演军阵的兵卒,或被长槊一扫倒地而不起,或被阔刀一劈双手酥麻失了手中兵器,或被银枪一点挑断腕处黄绫。
没有一个兵卒受皮肉之伤,也没有一个兵卒让他身染半点腥红。
童飞飙当时正是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