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陆天明以为五爷只是个用拳或者用掌的高手。
等他真的近距离跟五爷接触以后。
才发现对方的虎口处,留下了经年握器的痕迹,而且是两只手的虎口都有。
这痕迹跟他自己有些相像。
都是右手要明显些,左手要淡一些。
所以陆天明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而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人同样喜欢找人比试,那时候此人也是用剑,直到后面改用双刀。
可是有一个事实摆在面前,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脑海中的人和面前的五爷重合在一起。
那就是五爷的容貌,跟当年来自己家的双刀剑客温五郎,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除非,易容!
但是面相容易改变,骨相可不容易。
陆天明又仔细盯着五爷瞧了片刻。
仍然不好确定五爷到底是不是温五郎,毕竟骨相可不像面相那么好记,只依稀觉着似曾相识而已。
加上五爷刚才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警告意味。
陆天明还真就不敢把话挑明了问。
六重天的高手,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捏死。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早已翻起了风浪。
五爷若真的就是温五郎,而对方又愿意跟自己相认的话,当年尘封的往事,一定能够更加明了。
但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认真思索片刻。
陆天明开始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
五爷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煞有介事的望着陆天明。
“我想搞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我爹的死一定另有隐情,可以的话,我想替他把往事收拾干净。”
忽地,陆天明幽幽发声。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五爷笑道。
陆天明也跟着微笑:“就是因为您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礼尚往来,我觉着也该说说自己的故事。”
五爷没有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陆天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跟他爹陆痴在一起生活时的过往。/
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添枝加叶。
平平淡淡的讲述,远比真正的故事要乏味得多。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平淡,让人觉着真实。
所以五爷竟然听得入了迷。
陆天明跟陆痴,算不得聚多离少,在一起和分开的时间对比的话,差不多是一半一半。
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父慈子孝。
陆痴也舍得给陆天明花钱。
不在一起的日子,陆天明也不会过分想念。
总而言之陆痴此刻在陆天明的嘴里,就是一个不负责任,但也并不会太差的父亲。
五爷入迷归入迷,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澜。
他双手环着胸淡淡道:“既然感情一般般,死了就死了呗,你还去过分纠结什么?”
陆天明浅浅一笑:“我曾试图像野猫野狗那样生活,可到底是人,总要有些精神寄托,而且苦了这么些年一直不知道原因,肯定会不甘心。”
“不甘心”
五爷小声重复这三个字,应该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爹是个很厉害的剑客。”陆天明又道。
“有多厉害?”五爷奇道。
陆天明意味不明瞥了一眼五爷。
“我听人说,当时有个剑客找他比试,剑都没举起来,便被他用柳枝追了三天三夜。”
“咳咳咳。”
五爷没有喝酒,被自己的口水呛道。
“他在我面前时不喝酒,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庄稼汉,但后来我行走江湖后才知道,他嗜酒如命。”
顿了顿,陆天明朝五爷道:“我爹跟你那个朋友很像,可以从天亮喝到天黑,从天黑,又喝到天亮。”
陆天明一边说,一边在密切关注五爷的反应。
但后者除开刚才呛了两口时表现出异常外,一直都是那副冷淡样。
陆天明蹙眉。
随即心一横,决定提些过分但却煽情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他出门说是去给我求药,可惜药没求着,回来的时候在村东头就躺下了,像是累死的,具体因何而死我也不清楚,倒是有人替他报了仇。”
说着,陆天明望了眼凉王府的方向。
“喏,就是这堵围墙后面大概千余丈远的凉王府,那人使的双刀,砍了凉王手下一百多颗脑袋,最后还筑了京观。”
陆天明低眉,狠狠喝了口酒,像是给自己壮胆。
“其实我对那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来我家时,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所以满身风尘,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油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