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夜没回话,只从她手里接过发带,默不作声的重新扎好了头发。
此刻他竟然也觉不敢直视,手心似乎还留着发带被她握过的温度。
冥玄夜轻咳一声,“何事?”
他也想避开尴尬,此时当然是顺着颜九心的话聊下去最好。
闻言,颜九心正色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里面包着从林珺渠处得来的玉镯碎片。
“今日来,是想给王爷看个东西。”她说着把手帕放置桌上,“这东西看着不像寻常物,所以想来问问王爷。”
冥玄夜顺着她的话往桌子上看去,只是一眼,就皱起了眉。
他拿起来,放在手里摸了摸,最终才确定,“这是春暖玉。”
“春暖玉?”
颜九心疑惑,“我倒是听过东陵玉,翡翠玉,这春暖玉是个什么玉?”
冥玄夜将手中碎片放回去,解释道:“倒也不怪你不知晓,这春暖玉,是近两年,刚刚开采得到的玉矿,打磨后的玉,多为碧春色,且触手生温,因而得名春暖玉。”
“不知王爷可否告知,何人开采?”颜九心追问道,总觉得似乎已经有了些眉目。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盯着颜九心,“并非本王有心隐瞒,只是这开采玉矿之人,乃为皇室子弟,本王总得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才能告诉你。”
颜九心撇撇嘴,“当今圣上,子嗣凋零,成年皇子,无非就三位,太子是为储君,开采玉矿这种事情肯定轮不到他去,余下的就是三皇子和五皇子。”
她笑了笑看着冥玄夜,“总共就两个人罢了,细心查证,总能知道是谁的。”
冥玄夜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神情,多少是觉着有些危险。
“听说颜小姐遂为国公赴千金,可是阴差阳错间,却在道观中长了十数年,那道观地处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倒不想颜小姐耳目聪慧。”
冥玄夜说完这许多话,忍不住咳了两声,看着状态倒是比初见的时候强气些。
“消息闭塞的恐怕是王爷吧,清风观是道观,与寺庙收纳香火钱不同,清风观大都是替旁人驱邪除祟为生,其中也不乏大户人家,知道的多些,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颜九心就这样靠到了桌子上,微微垂眸,看着冥玄夜。
冥玄夜控着轮椅朝后倒了倒,二人之间,也因为这微妙的差距,得以平视。
“原来如此,是本王有些孤陋寡闻。”他应答一声,“既然颜小姐聪慧,本王倒也不必劳烦你自己再去跑一趟。”
“这玉矿是三皇子与五皇子共同开采,开采当日,便上交了国库,此事究竟把控在谁手里,本王也尤为可知。”
冥玄夜平平淡淡地回答道。
颜九心那手撑着下巴,却只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冥玄夜退那两步倒是恰好,从颜九心的角度去看,身后簇拥红色木槿花,他又身着墨绿色衣袍,万花丛中一点绿,十分的夺人眼球。
他许久没听到人回话,便抬起头来,正好与她十分欣赏的目光对上。
冥玄夜有些不自在,问道:“你看什么?”
颜九心从桌子上下来,“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倒是没注意,王爷府里面竟然种着木槿花。”
他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确实看到了相隔不远种植的木槿。
“原来已经到了木槿开放的时节。”他说着又回过头,“颜小姐倒是有闲情雅致,还能注意本王府上的花。”
颜九心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刚回复,就差点被花害了,虽然到哪儿也得多看两眼花。”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有大夏战神之美称的王爷,竟然府中会有这等朝开暮落的花,不觉凄凉吗?”
她问着,还歪了歪头。
冥玄夜笑了一下,只是这抹笑容里面有了几分苦涩。
“本王早就不是什么战神了,颜小姐倒是不必以此取笑。”他说的自怨自艾,看来是真的不抱希望。
颜九心没立刻接话,回过身去,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提笔灌入灵力,开始在纸上画符。
她嘴上倒是没闲着:“不过话说回来,依照王爷所看,这春暖玉更有可能是何人所有呢?”
冥玄夜沉默,直直看着颜九心,“颜小姐,你的问题总是刁钻的,让我无可奉告。”
颜九心笑了一声,把写好的符咒,仔细折了又折,拿出来个锦囊,放置其中,直接递给了冥玄夜。
“我赠王爷一枚护身符,不知能否换到王爷一句实话?”
她看着俏皮,冥玄夜倒也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忍拒绝。
“自然是两位皇子都能拿得到,就看这玉镯是出自谁手,用作何用了。”
冥玄夜言尽于此,确实说的够多,颜九心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事情。
“这是我从工部通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