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领命而去。
待四大部门的官员离开后,詹徽和傅友德彼此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都知道铁铉,作为礼部给事中,对大明绝对忠诚无比,而且他非常难得的是文武双全。
三年前,在京畿地区的剿匪行动中,铁铉主动请缨,带领八百名士兵,硬是攻入了匪徒的老巢。
乍一看,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如果了解到铁铉是如何打进匪寨的,就能更深刻地认识这个人。
那时匪寇盘踞在牛首山,山中有一条天然险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
如果不能把守在那里的一群匪徒击败,明朝军队就无法进入山区。
铁铉是怎么做的呢?
他竟然直接脱掉官服,尾随了几名刚刚抢劫回来的小匪徒屁股后面,大大咧咧地混进了匪寨。
然后凭借个人之力,硬是在匪徒们中间杀出一条血路。
随后,明军通过这条口子蜂拥而入,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个人既有勇气又有智谋,武艺也不差,胆识过人,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人才。
傅友文低声问詹徽:“詹大人,您觉得老爷子突然召见铁铉,是不是跟安南有关?现在安南刚刚被攻克,正是用人之际,他会不会派铁铉过去管理那里?”
詹徽摇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我有一个挺冒险的想法。”
傅友文满脸不解地问:“啥意思?”
詹徽回答他:“自己想去!”
说着,他就离开了。
傅友文气得够呛:“上次朱怀的事情你就跟老夫卖关子,现在又卖关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老爷子打算直接把安南丢给朱怀去治理,而那个铁铉,是不是老爷子给朱怀找来的助手呢?
我的天!
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
另一边,徐妙锦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穿上一件白色的貂绒大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朝着李景隆的府邸走去。
李景隆听说徐家五小姐来了,既生气又烦恼!
她竟然真的来了?!
还真以为我李景隆有胆子私下养门客幕僚不成?
李景隆在正厅接待了徐妙锦,总觉得这位小姑娘似乎在哪见过。
"李将军。”
李景隆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找本公子有何贵干?”
徐妙锦喝了口茶,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问:“小女子冒昧,请问您府上是否有门客或幕僚啊?”
李景隆同样不悦地嗯了一声:“你还真是冒失,可以明确告诉你,绝对没有!”
“徐姑娘,您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徐妙锦答道:“哦哦,他还是道家的掌门人,你应该认识的啊?”
听闻此言,李景隆心想:难道是在试探我是否暗中笼络道教人士,扰乱朝廷秩序?
“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李家和你们徐家其实不太熟,私下见面万一传出去,难免招惹闲话,请吧。”
李景隆客气地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徐妙锦赶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来找人的。”
李景隆淡淡一笑,说道:“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吧。”
尽管李景隆平日里尽量不得罪任何人,但现在既然他已经搭上了淮西武人的这条船,倘若再与徐家人有所交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李景隆是那种首鼠两端的小人了吗?
徐妙锦满腹疑虑地离开李府。
不对劲啊,他怎么会不在李府?
明明李景隆已经把那个人带到濮家别院了,为何此刻却又不愿承认?
徐妙锦低着头,在应天府的大街上漫步,苦思冥想。
而朱怀一大早就出门了。
应天府的大街积雪很厚,路边随处可见百姓和小吏正在清扫积雪。
他来到一家铁器铺子,让铺子里的学徒师傅打造了一口特别的煎锅。
过年期间用来煎些锅贴吃,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从铁器铺走出来,朱怀迎面似乎碰到了熟人。
在不远处的应天府大道上,一个裹着厚重貂绒的小姑娘正低头深思着什么。
那不正是徐妙锦么?
朱怀微笑着走过去:“徐姑娘,好巧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徐妙锦顿时笑颜如花般抬起头,激动地说:“没想到是你!真的是太巧啦!”
她的笑容犹如春风拂过寒冬,暖意融融。
这神情落入朱怀的眼中,他立刻心知肚明。
他肯定地说:“得了,不用解释了,你早就知道我的大名了吧?故意来找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