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转过头,看到那个笑盈盈的小姑娘此刻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亭亭玉立在那里,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一般姑娘最爱臭美的时候。
可这个女孩却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服,头上梳的是那种待嫁闺中的丫鬟头。
外面围着一方白色头巾,一头黑亮的头发垂在胸前,衣襟下隐约可见一条优雅的曲线,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既干练又青春洋溢,还有几分俊俏。
朱怀有些发懵,指了指自己问:“是我吗?”
那女孩点点头,回应了一个:“嗯。”
朱怀微笑着行了个礼,问:“不知道这位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看她的装扮,一点都瞧不出她的出身来历。
因为今天这里的行人实在是复杂得很,各色人等都有,看她穿得既不像富贵人家的千金,也不像大户府里的侍女,让人捉摸不透。
女孩笑着说道:“我看你呆头呆脑的,就像个木疙瘩似的,这样下去可要被别人当笑话看了,你还在人群中杵着,这不是找人嘲笑你吗?”
朱怀一听,愣住了。
她说我呆头呆脑?
我只是在打量这宅院而已,哪有呆头呆脑的?
他无语地应了一声:“哦。”
说完,朱怀便朝女孩身边走去。
"这就对了。”
女孩笑着说,并接着问他:“你也来给濮家的老祖母祝寿吗?”
朱怀本来打算点头,却又摇摇头,说道:“额,你刚才不是说我像个木疙瘩吗?木疙瘩能攀得上那么大的人物吗?”
听到这话,“哈哈哈!”
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长着一张十分标志性的瓜子脸,大大眼睛、高挺鼻梁、尖尖下巴,那些美丽的五官仿佛初开的嫩黄色花蕊,既有青涩又有娇媚的芳香,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卡通般的可爱感觉。
朱怀自我介绍道:“我姓朱。”
女孩瞪大眼睛,问:“你是皇族亲戚吗?”
朱怀额头不禁一皱,回答道:“如果姓朱的人都算皇族亲戚的话,那现在县衙门口排队的人怕是要比长江里的鱼还要多。”
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
朱怀解释道:“还不是为了去排队更改户籍姓名。”
女孩听完,大笑一声:“哈哈!你这个人倒是很有趣!”
稍作停顿后,她捂着嘴笑着说:“我姓徐。”
朱怀看了她一眼,接着问:“你是徐家的人?难不成你是中山王家的小姐?”
少女甜甜一笑,答道:“我是徐家没错,但也不能光凭姓徐就认定我是徐家的小姐吧?”
朱怀听了她的话语,猜想她八成是中山王徐达的远房亲戚家的女儿,不然也不会穿着这么朴素,甚至都没资格进入主厅。
朱怀摆摆手说:“出身是父母给的,前途是自己闯的,我们虽然没有那些天生贵胄那样的优势,但是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不管是朱家人,还是徐家人,在他们发迹之前,跟现在的我们又有何不同呢?”
徐姑娘看着眼前的朱怀,显得有些惊讶。
她左右看看,像是看到了远处有人找她,赶忙说道:“我先走了,有人来找我了。”
朱怀点头示意:“好的,徐姑娘请慢走。”
待她离开后,朱怀便无所事事地坐在走廊屋檐下的石阶上,等待李景隆回来。
这个家伙真是靠不住,到现在还没出现!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个拱门小院外,徐膺绪和徐增寿朝着前方挥手喊道:“五妹!你跑哪儿去了?今天是给老祖母祝寿的日子,你怎么就不能穿得体面点呢?这像什么样子?”
只见那个全身素黑衣服的女孩,赫然便是刚才与朱怀谈笑风生的那位徐家姑娘。
徐妙锦吐了吐舌头,顽皮地回答道:“穿那么漂亮干什么?皇上还穿粗布麻衣呢。”
“我觉得你呀!分明就是不愿意跟这家里的那些贵公子交往嘛!”
徐膺绪摇头叹息,“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小伙子才能得到你的青睐呢。”
这时,徐增寿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妹妹:“小妹,那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不就是去见见朱怀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要求你跟他怎样?连交个朋友都不行吗?”
徐妙锦冷哼一声:“你们要是不说清楚为什么我要去结交他,那我就不干!”
听到这话,徐家兄弟俩顿时无言以对。
古代人的生日庆典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活到了九十多岁的鲐背之年,就更加显得庄重且神圣了。
鲐背之年是指超过九十岁的高龄。
今年,濮家的老祖母正好过了九十岁,是明朝难得的长寿之人。
前来祝贺的人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