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文慢慢地向殿内的听众们解释着红薯的各种特性。
随着他的讲述,殿内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刚才他们与傅友文争论得面红耳赤,并非出于私人恩怨,而是为了国家未来发展的方向展开辩论,并非涉及个人的利益。
他们担忧,如果朝廷将财力投入东南沿海,会对已经脆弱的大明财政造成巨大冲击,得不偿失。
傅友文暂时停下来的时候,兵科给事中陈泽中开口说道:“嗯,既然这种作物这么好,为何不召集各国,让他们将此作物引入到大明境内呢?何必非要劳民伤财地派出船只去海外呢?”
傅友文微笑着回答:“像这种亩产能达到三十石的作物,在海外还有很多尚未被发现。”
“因此,出海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更多的这类作物;其次,可以了解海外各国的情况;再者,可以威慑沿海的其他国家;最后……”
然而,陈泽中立刻打断了傅友文的话,显得十分生气。
他认为傅友文在愚弄大家的智商,亩产三十石的说法简直是离谱至极。
他说:“亩产三十石?你以为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都是傻子吗?就算你要哄骗大家,你也得讲究点技巧,至少说个七八石还能让人信服吧。”
陈泽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旁边的御史和其他官员们的脸色也都阴沉下来,纷纷表示不满。
陈泽中怒哼一声:“我从八岁起就跟着父亲务农,一般的稻谷和麦子,亩产能达到三石就已经算是丰收年份了。”
“傅大人,你说出如此弥天大谎,廉耻之心呢?!”
不仅是陈泽中和其他御史官员,包括蓝玉在内的很多人都面露不悦。
这个人简直就是智障,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本来是让他帮忙讨论开放海禁的事,结果却变成这样,谁能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坑队友呢?
适当夸大是可以的,但是太过火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友文微微一笑,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质疑,随后淡定地回应道。
“户部刚刚完成了红薯试验田的种植工作,那一亩地的红薯现在就在田里。既然各位不相信,那么不妨亲自去田里称一称就知道了。”
陈泽中冷笑着,一脸严肃地道:“启禀皇上,微臣愿意揭穿傅侍郎的谎言,还给皇上一个真相!”
“我也义不容辞!”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王朗大声响应。
“还有老夫,虽然已年近六十,但绝不允许有人欺骗君主,蒙蔽皇上!”
“加上我一个!”
瞬间,奉天殿里一大片官员纷纷举手,表示愿意一探究竟,满腔正义!
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挥挥手示意大家冷静:“诸位争论的核心无非是关于开放海禁后的利弊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跟着傅侍郎一起去瞧瞧,亲眼见证一下,看完想明白了,明天的朝会上再继续讨论,大家都散了吧!”
“微臣恭送皇上圣驾!”
众人起身抱拳高呼,目送朱元璋离开奉天殿。
待朱元璋走远后,蓝玉目光深沉地盯着傅友文。
颍国公冯胜等人性格火爆,摆出架势就要去找傅友文理论一番。
昨天朱怀已经告诉他们,要支持开放海洋贸易,眼看只差最后一步,却被傅友文给搅黄了,这让大家都窝了一肚子火。
蓝玉拦住他们:“先等等看,我觉得这事恐怕另有蹊跷。”
冯胜难以置信地看着蓝玉:“老蓝,你不会真的相信傅友文那一套吧?”
蓝玉含糊其辞地说:“先看看再说,我觉得他们可能会被傅友文给算计惨了。”
此刻,在大殿里,以陈泽中为首的一众御史言官们都怀着恶意瞪着傅友文。
“傅侍郎,请您先走吧!别扭扭捏捏的,我们都等着见识见识呢。”
“没错啊,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傅友文回答说:“还有许多红薯没来得及收呢。”
陈泽中喝道:“少啰嗦!我们这么多人,摘完这点儿不算什么,出发吧!”
傅友文笑着说:“那好吧,走吧。”
试验田位于城外兵部屯田卫的一块田地中。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田里竟然搭起了一座房子。
寒冬腊月能够长出红薯果子本来就稀罕,然而等到这些官员走进屋棚才发现不对劲。
棚顶和四周都被白布包裹着,只需揭开木板,就能照射进阳光。
屋里的温度非常高,刚从外面进来,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等所有人都踏入屋内之后,那些原本不怀好意的言官和官吏们都瞬间呆住了。
兵部给事中陈泽中的身体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