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艇上,傅骁霆却冷笑了声,爷爷还真是有手段,这种时候能让迟横放弃逃命的机会,看来安然跟迟横的事,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拿一个孙女去喂养一只野兽,这种狠毒的手段,傅骁霆望尘莫及。
他淡淡的回了林羽臣的话:“他可能确实疯了。”
或者也是走投无路了。
但傅骁霆没提醒,所谓正义制裁,不过是对弱者罢了。
从来他都知道想要让爷爷付出代价,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做到的。
但有人能做到。
而那个人也不是谁能制裁的,所以他害死了他妈,游家也不敢吭声,不过爷爷能让他受到威胁。
如果山太高了,那就在山脚一点点挖,到了临界点,总会塌的。
林羽臣突然冷声说:“你是第四个人,我倒给忘了。傅先生,我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傅骁霆知道是在怀疑他,他哂笑:“让迟横发疯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迟横要去布拉格的事,是在你看来只有四个人知道,但贺钰那边说不定也有人知道,游艇上说不定还有你能抓的人。”
林羽臣沉默片刻,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居然问他了,他觉得可笑,道不同,不相为谋。
傅骁霆只说:“迟横可以死,但我不想安然出事。”
其实他并不太关心傅安然的死活,可晚晚关心,也正是如此,他才会送出那颗纽扣,傅安然好起来,是能讨晚晚欢心的事。
他挂了电话,翻到贺钰的号码,选择这个人,而非迟横,他有他的道理,贺钰是在灰色地带生长的人,而不是迟横,被亲情背叛的可怜人。
可怜人会发疯,但贺钰不会,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可怜。
而且迟横也该死,他知道在巴纳里,是他的人开枪伤了晚晚,既然爷爷要杀他,他自然不会拦着。
电话接通,当贺钰听他说迟横拿枪去顾家劫持了傅安然,而没有上船。
贺钰无法理解:“我明明都安排好了,他为什么要变卦?傅骁霆,傅安然在你那里,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都在怀疑他,这让傅骁霆明白了什么,说不定他找上贺钰的事,已经被爷爷知道了,而且林羽臣的行动也在爷爷的掌控之中。
只需要用排除法,傅骁霆大概能猜得出,看来水比他想象的还深,都渗透到不该渗透的人身上了。
舅舅知道吗?
他对贺钰道:“既然在跟你合作,我自然不会干涉迟横的事,何况傅家也是害死我母亲的帮凶,我想迟横应该会给你答案,如果迟横在你面前说是我说做的,你就注意你身边的人了,贺先生,我若真想对迟横做什么,不可能被他知道。”
贺钰昨天已经到了缅北,他揣摩着傅骁霆的话,是傅骁霆帮他出境的,他说这是他的诚意。
他选择相信了傅骁霆,冒险给迟横打了电话。
迟横接了,里面很沉默。
贺钰愠怒:“阿横,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唯一一次离开的机会?”
电话里的人低沉而平静的回道:“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报仇了,不要相信傅骁霆,傅骁霆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傅启航了,傅启航想让我死,我活不了。阿钰,你不是说想让我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我也希望你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贺钰还想问,电话被挂断了。
傅骁霆可能是对的,他想到了一个人——于翁行。
没想到跟他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的人会背叛自己。
但他也不会全信傅骁霆的话,他准备给于翁行打电话,让他来东南亚,在于翁行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
豪华游艇上,狭窄的房间里,顾晚躲在床底下,紧捂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外面有人在处理尸体,于翁行的尸体,他被人杀了,那时她是里面的房间,听到大动静,立马钻进了床底,床底很窄,如果不是因为她瘦,现在又是夏天,她可能钻不进来。
她有听到外面的于翁行问为什么,还提到了傅老爷子,说傅老爷子答应给十个亿。
杀人的那人说:“十个亿的纸钱也是钱。”
然后就是于翁行的倒地声,顾晚看到一双工装靴从外面走进来,还拖着重物,突然对方一甩手,一双瞪圆的眼睛正对着顾晚。
顾晚吓傻了,那是于翁行的眼睛,他死了,眼睛没闭上,看起来十分恐怖。
她将自己的嘴巴捂得更紧,有那么一刻,她忘了怎么呼吸,脑子里嗡嗡的在想,紧接着剧痛起来。
强烈的刺激让她的脑子疼痛不已,她又听到了那种机器设备嗡嗡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
一般这种情况,顾晚可能会陷入打断晕厥,可是她不敢,紧着唇,疼痛感拉扯着,她没有晕过去,眼前却出现了很混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