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霆压根就没见过他妈,他妈还是被人害死的,是他的一道疤。
顾晚没觉得冒昧。
反正他对她也百无禁忌。
就像前两天他们一起去了趟傅宅看傅老太太,老太太提了一嘴生孩子的事。
她就只是随口应付,说了“尽力”之类的话。
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把车停在半路上一处角落里,说想看她尽力的样子。
明明他们都不想要孩子。
她被他连哄带利诱在车上做,利就是今天拿到手的王齐正档案。
当时她看到外面有人路过,差点吓死,可他肆无忌惮,要拉着她找刺激。
他们磨合得比较和谐了,她不会再怎么痛。
但在车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痛,他还打开手机手电筒,帮她看是不是受伤了。
已经羞耻到顾晚对他免疫。
除了这种事,她爸爸的事,他也有什么说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
昨晚甚至问她,如果她爸爸真的是经济犯,她会怎么样?
然后她不让他上床,他在沙发上睡到大半夜才摸到床去的,导致今天感冒了。
此时,顾晚头顶上是一片沉默。
不想说?
顾晚就没再问,捡了跟小木棍,挑出泥巴戳在他的高档皮鞋上。
她看着他锃光瓦亮的皮鞋两三条黄黄的印子,又很想再把他的裤子也弄脏。
很无聊的事,但就是想给他找点不痛快。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连褶子都没有的黑裤上,脏脏的黄泥印,很长的两条。
她是带着报复的心戳的,弄完就略微痛快的偷偷笑。
傅骁霆没什么动静,她把泥巴戳在他鞋子和裤子上时,他甚至没动一下,随她戳。
“高兴了?”
可能是看到她在偷笑。
顾晚不说话,拿着小木棍戳地,不再戳他身上了。
“我妈的事我都是听我外婆说的,听说是个记者,会到处跑,后来得罪了人,被人毒害了。”
傅骁霆清清冷冷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母亲,而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顾晚在地上画着小圈圈,他妈被毒害的事情,她从傅项浩那里偷听到过。
说来,傅项浩也是傅骁霆的杀母仇人之一,但傅骁霆却能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泰然自若,这确实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质。
她知道傅骁霆是要报仇的,不然那天不会出现在那里。
“你妈妈肯定很厉害。”
顾晚是真的这么觉得,到处跑的记者是很累的,游苏是以前游家的掌上明珠,是京市的名媛。
这样的人愿意去做那些,说明是个愿意奉献的人。
她又问:“你妈妈抱过你吗?”
“没有,我妈是死后分娩。”
轻描淡写的。
顾晚抬了下头,看到他大衣衣摆的位置又没往上看了。
地上的雪覆盖上了薄薄一层了,她抠了些给他把皮鞋上的泥巴擦干净,然后又给他擦裤腿。
傅骁霆突然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捉住她冻红的手,握在掌心里:“过意不去?同情我了?”
“你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好同情的?”顾晚冷哼。
她抽回自己的手,不给他擦泥了,在雪地上写字。
莫名其妙的写了个单人旁,差些就写了傅骁霆的傅。
还好反应过来了,她写成傻狍子。
她刚写完,下巴被傅骁霆捏住了,他迫使她看着他,低声问道:“如果我活得不好呢?你会同情我吗?”
他的手凉死了,冻得她下颌骨疼。
顾晚大眼睛瞪着他:“我会好好给你准备丧事的,然后给你找块风水宝地。”
“总说我心黑,我看你的心更黑,总是盼着我死。”
傅骁霆的手用了点力气,顾晚的下巴抬高了些。
他倏而俯首,在她冰凉柔软的红唇上咬了一下:“我要真死了,你是不是立马就要改嫁?”
顾晚冲他翻白眼:“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要死了,我才不会再嫁人,我多找几个比你高,你比帅,比你有趣的男人,等我玩腻了,就丢掉,然后接着找……唔……”
她还想要说的痛快话被傅骁霆吞了。
他本来又是在咬她,下一秒又变成了吻,轻轻缓缓的。
顾晚仰着小脸,有雪花落在她眉心,冰冰凉凉。
他吻了她好一会才放开她,很快又意犹未尽的在她唇上轻啄:“虽然这世上有的是比我高,比我帅,比我有趣的男人,但我是最需要你的,”
他最需要她?
这个狗男人,就想着利用她。顾晚鼻间哼了哼,懒得理他,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