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气懵了。
苏月婵忤逆长辈是事实,直接抓她坐牢不就好了?
为何还要上公堂?
看戏的不嫌事大。
围观百姓跟在后面,像一条长长的尾巴,浩浩荡荡朝着京兆衙门走去。
所到之处,尾巴越来越长。
终于到了公堂。
京兆尹宗南鹤惊堂木一拍,开始审案。
苏老太太昂着自认为高贵的头颅,理直气壮地控诉苏月婵的恶行。
颠来倒去说了一大堆。
概括起来无非就是两个字:不孝。
“不孝?”
苏月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紧不慢地道:
“你身上戴的首饰,穿的衣鞋,哪样不是我送的?这叫不孝?莫非我应该把你扒光才叫孝顺?”
“孽障!胡说八道什么!”
苏老太太厉声呵斥:
“我是你亲祖母!你送我东西不是应该的吗?有必要说出来吗?”
“我是不想说的。”
苏月婵轻叹一声,一脸失望地看着她:
“你看我之前说了吗?可你骂我不孝,我当然要为自己申辩了。难不成任由你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苏老太太被堵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掐死她。
就在这时,十几个管事各自扛着一箱账本走进公堂。
管事们将账本一一呈现给京兆尹。
苏老太太签字的地方,全都标注出来了。
账目清晰,一目了然。
苏月婵是三年前找回来的。
为了弥补多年来的亏欠,云若霜给了她不少商铺。
苏老太太每个月从苏月婵商铺中拿走的东西,价值几千两白银,一年就是几万两。
三年合计下来,保守估算也至少十几万两雪花银。
这么多银子,足够一个人吃喝几辈子了。
如果这都不算孝顺,那怎样才叫孝顺?
没想到苏月婵居然找来账本与她算账,苏老太太快要气疯了!
她提起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气急败坏地咆哮:
“你那么有钱,花你十几万两银子怎么了?不应该吗?你可是我亲孙女,孝顺我是应该的!”
“苏老太太。”
苏月婵声音冷沉:
“过去,你的确是我亲祖母,所以我没找你要钱。那些东西,就当是我孝敬你的。”
“但我娘和离之后,我是跟我娘的。我与苏府,是签了断绝书的。你再乱拿我的东西,那是要吃官司的。”
“再说了,十几万两,足够养你几辈子了。哪怕没断绝关系,我也没义务再养你了。”
“你儿子还没死呢,你还有宠爱的孙子孙女,哪里就轮得到我这个不受宠的孙女来养你了?”
苏老太太气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声嚎哭:
“苏月婵你个不肖子孙!你忤逆长辈还有理了!”
“我们苏家是倒了什么大霉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东西!”
“可怜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被自己的亲孙女欺辱,我死了算了!”
她一边哭,一边颤颤巍巍站起身,朝着柱子撞去。
柳佩兰和苏月薇连忙装模作样拉住她。
公堂上一片混乱。
京兆尹宗南鹤一脸无语。
撒泼撒到公堂上来了?谁给她的自信?
他可不会惯着她!
若是让她得逞,将来他还怎么审案?
别说她只是装装样子,就算真撞死在这公堂之上,他也不怕。
他问心无愧!
惊堂木一拍,京兆尹大声道:
“本堂宣判,苏月婵是个顶顶孝顺的好孩子,苏老太太告她不孝,罪名不成立,退堂。”
宣判完毕,他便起身离开。
看热闹的百姓却舍不得走。
大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三年前,苏月婵才十二岁吧?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要养祖母了?三年时间花了十几万两银子?这苏家老太太还是人吗?”
“就是说!这要换做是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倒好,居然好意思闹到公堂!还在公堂要死要活!”
“她儿子又没死,没钱不会找儿子吗?盯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骂不孝,我真是醉了!”
“家产都是儿子孙子的,养老却找孙女?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们可都要好好教育自己女儿,这种人家千万不能嫁!她儿媳云若霜,累死累活操持苏家,拿自己嫁妆养活一大家子,出钱又出力,最后得到了什么?苏侯拿她的钱养外室,还为了外室与她和离!”
“男人嘛,都喜欢逞英雄。他在外室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