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要用药?”
远青自然是没有忘记姚纨懿之前的嘱咐,每次承宠之后都会服一颗避孕的药丸,免得节外生枝。
姚纨懿的思绪并不在这儿,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远青从梳妆台上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盒子中拿出了一个,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上,送到了姚纨懿的跟前。
姚纨懿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盯着药丸片刻,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这一次,就不吃了。”
远青惊讶,难道说竟然让枫红说准了。
“就这一次,就不吃了。”
姚纨懿睁开眼睛,又说了一次。
远青从小就知道自己只需做好分内之责,主子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置喙,便顺从地将药丸又倒回了瓶子中,放到了原处。
“娘娘今日想穿哪一身?”
“你挑吧。”
在远青看不到的地方,姚纨懿的手中还攥着一条金黄的腰带。那是她方才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身边人意欲起身,小手就死死地扒住了他,他实在挣脱不过,就特意将自己的腰带塞进了她手中,好生哄着才得以脱身。
岳稚垣出去之前在她床前说的话,也尽数落进了她的耳中。
那就赌一次吧。
倘若真是命运使然,她就算拼尽一切也会保护他们的血脉平安长大的。
乾康宫。
“陛下,臣等连日来为沐大人施针喂药,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排除殆尽。现在沐大人每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想来还需再卧床休息一个月,就能下床走动恢复了。”
“好!”岳稚垣龙颜大悦,“他可有说什么?”
“沐大人让老臣向陛下问好,还说出了这样的事,都是他大意防范,只盼没有误了陛下的大事。”
岳稚垣点头,这些不过是人前的场面话罢了,过两天还是他亲自再去一趟理事府才行。
“王太医就先回去吧。”
“是,老臣告退。”
岳稚垣没有急着开始处理手头上的政务奏折,反而是铺开了一张偌大的宣纸,开始写写画画。
岳稚圯在位几年沉迷享乐而荒废朝事,不知道在暗中树下了多少敌对势力。他接手皇位不过数月的功夫,就已经察觉到了许多暗流涌动,只希望能够早日将这些居心叵测之人连根拔起,还大夏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远在南境的温和颂虎视眈眈,原本以为只是官职舞弊的祁氏案背后竟然还引出了明哲保身多年的冀州王氏,林宴许去查皖南的凶案或许还会有意外收获。
岳稚垣神情肃穆,不知道开始盘算起了什么。
“陛下。”
小李子走进来打断了岳稚垣的思考。
“怎么了?”
“太后娘娘那边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起用午膳。”
林太后时常抱病,岳稚垣隔三岔五前去探望,倒也没见她会留他用膳,怎么今日突然来请。
岳稚垣的一个眼神,小李子瞬间明白,低声说道:“娘娘似乎也派人去请了熙嫔娘娘。”
霍知意!
岳稚垣的眼中像是被点燃了一撮火苗,离着十步远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摆驾。”
“是,陛下。”
上一次太后是把严嫔推到了前面当挡箭牌,以为只要能成功分走姚纨懿身上的独宠,凭借霍知意的容貌才情,定然能在新秀中拔得头筹。却没有想到岳稚垣并不像他的父皇那般多情,大选之后几个月,竟然把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给晾在了一边,是半个眼神都没施舍。
慈安宫。
霍知意穿着一身新衣,乖巧地坐在林太后身边,言笑晏晏,直到听到宫人的通报声才起身。
“陛下驾到——”
岳稚垣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不远处,霍知意的心中难免小鹿乱撞,太后娘娘可是跟她打了包票,陛下孝顺,不会忤逆了她的意思。
“儿臣参见母后。”
“臣妾参见陛下。”
岳稚垣虚虚抬手,语气和态度中都充满了疏离:“熙嫔也在啊。”
霍知意从小就是个敏感的性子,岂会听不出来,转头就垮着小脸看向了太后。
“你与意儿小的时候不是很要好的吗?怎么大了反而生疏了?”
林太后开始打圆场,看着霍知意的眼神柔和得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岳稚垣不动声色地将二人的互动收入眼底,“母后常年闭门拒客,怎么知道朕与熙嫔的事情,不知是什么人在母后身边咬耳朵了。”
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在说霍知意多嘴。
“阿垣哥哥,我……”
“你怎么这么说话,意儿的父亲是你的恩师,就算哀家当年再是闭塞,又岂会真的置你于不顾,对你不闻不问呢。”林太后目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