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读书人不兴动手动脚的吧?”
说话人不是杜若,也不是方芸景。
而是站在一旁的杨德本。
他是杜府里的管家,不仅要管人跟管事,更重要的,是忠心护主。
“我家夫人不好斥责,先生心里得有数,别拿您的食指点着二小姐。”
胡先生到底是个外人。
他在杜家院里,拿手指当众指着二小姐。
究竟谁有理谁无礼,一目了然。
“这……是老朽大意了。”
胡先生本想驳那位管家的话。
但余光扫见杜家夫人的脸,也是同样的,不如早上那般和和气气。
他这才将停留在空中的手收回。
“二小姐来自乡野,夫人已先告知于我,是老朽没把握好育人的分寸。”
确实。
官家小姐不同于柳家胡同的小儿。
再不服管教,还要个颜面。
自己想打她板子,天长日久,总有机会,不该急在今日初见之时。
瞧瞧,将这事闹的。
胡先生想到这里,有些懊悔。
“夫人,老朽先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方芸景看着他行礼,眯了眯眼。
“若儿,胡先生反省了,你呢?”
果然是读书人识大体。
知道凡事得先顾及双方脸面。
若是方才胡先生糊涂,中了野丫头的计,她就得与其将事情好好捋捋。
定金没多少,可以不要。
但这教书育人的夫子,就得换一个人来,不然磨不了那野丫头的性子。
“反省不了一点。”
杜若本就是走万人嫌的路。
反省是什么东西。
反省不了。
“夫子看在大娘的面子上,才让步于我,可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错。”
这肯定是实话。
胡先生只是受制于礼跟金钱。
他自己并不觉得有错。
在杜若看来,此举犹如脱了裤子放屁。
“若夫子明礼,能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就不需要拿把破戒尺装老虎。”
别人禁不禁打,她不知道。
反正自己不能挨打。
“若夫子为人正直,合该将实情说出来,而不是把责任推给狗跟我。”
方芸景他们一来,胡先生又骂人又骂狗,有哪一点像个育人的夫子。
杜若真的有点怀疑他的来历。
因为在原剧情里,压根就没有这个角色。
她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夫子别急着解释,我有证人。”
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朝代里。
自证很难,取证更难。
杜若十分庆幸。
自己的房门一直大开着。
整个苍葭院的人都听见狗吠声。
杜蘅就住她对面。
一出来就能看见现场。
“姐姐,你说,夫子是不是自己摔的?”
方才杜若就问过杜蘅了。
她承认自己看见了。
眼下杜蘅也没理由撒谎。
“娘,夫子的的确确是自己摔的。”
施施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说。
还以为听错了。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
“哦,你亲眼所见?”
方芸景问杜蘅。
态度好了不止一百八十度。
苍葭院里的人都知道。
就连胡先生,也看出来了。
“是。”杜蘅不似杜若。
她说是就是,无需他人证明。
亲娘也不会不信自己的话。
“胡先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芸景刚刚是没细问。
毕竟出了事,肯定是野丫头不是。
没道理是夫子闯的祸。
她来,就该安抚人家。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野丫头为什么闯祸。
方芸景着实不在乎。
但眼下自家闺女透了实情出来。
她就不得不问上一问。
免得让外人钻了空子,还会笑杜家愚蠢,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
“大小姐,您可得说实话。”
胡先生这才醒悟过来。
方才俩姐妹进屋去,就留个丫鬟在外面,根本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相商。
而是去对口供啊!
亏他方才还以为,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同。
眼下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