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林挽朝便到了皇宫。
次次参加宫宴,次次都有大事发生。
林挽朝有些疲惫了,她不信这些玄学,可现在也觉得这皇宫不祥……
上一次,皇后手下的人惨死的血已经擦了干净,金砖上仍旧古朴冷硬,泛着青光。
林挽朝身着一袭浅黄色齐胸襦裙,云鬓高挽,来的匆忙,只带了两支简单的碧玉簪和步摇。
诺敏正在给哥哥倒酒,看见门口的身影,暗自扯了扯泽渠的衣服。
泽渠抬眸,看了过去,眼中的冷厉裹挟着几分惊艳。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大理寺少卿、伯爵府千金林挽朝到——”
众人皆将目光投了过去,宫女宦官皆行跪礼迎接。
诺敏微微皱眉,低声问泽渠:“阿兄,大理寺是什么?”
泽渠没回答,他对中原的官员结构仔细研究过,此刻只觉得不可思议。
大理寺少卿之职在中原相当于云昌国的千户长,一个女子,是断断不可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
林挽朝走到殿中,行了官员之礼,举止端庄大气,丝毫不比在场的男子逊色。
裴舟白抬手:“平身,快入座。”
林挽朝谢礼后,便准备寻个顺眼的位置坐下。
皇太后看了眼身旁的裴怀止,头一次见到他这幅在意的眼神,她忽而抬声说道:“林少卿,就坐在哀家身边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怔。
皇太后亲自邀请林挽朝,这可是百场宫宴来第一次。
裴怀止挑眉看向皇太后,缓缓冲她默默地伸出个大拇指。
林挽朝道:“谢太后娘娘恩宠。”
一边说,她一边看到了坐在皇太后旁边桌案上的裴怀止。
还有角落里的薛行渊。
这么说,他又加官进爵了。
刚坐下,泽渠便就开口:“这位小姐,又见面了。”
林挽朝微微挑眉,看了一眼他,那张脸既有胡人的冷厉,又有汉人的温润,凑在一起,极为好看。
可透着虚伪,她觉得不顺眼。
林挽朝收回目光,低头为自己斟酒。
“是啊,方才您要杀我的马,我自然也是对公子也是印象深刻。”
“那马分明是你赠于我的!”诺敏起身,娇斥道:“是杀是刮,自然是我说的算。”
“我原以为王姬是爱马之人,不想多生事端,才将爱马赠予,却未想王姬是想当街杀马。随意处置北庆官员的赠礼,便是云昌使臣的见面礼吗?”
“你……”
泽渠拉住气急败坏的诺敏,微微一笑,笑容里夹杂着异域的蛊惑。
“所以,本王便请太子殿下劳烦林姑娘上殿,想送上我云昌使臣的歉意。不过,死几匹马便伤了两国情谊,未免太大题小做。”
林挽朝眸色一顿,这话说的是道歉,可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看来这二人是准备争辩一番,不看到自己为难是不会罢休了。
吵架这事儿,她不在行。
当初帮裴淮止跟刑部那两个老东西吵架,也只是对方话里话外本都是漏洞,她才能击的对方哑口无言。
于是,林挽朝看向了裴淮止。
仅一眼,裴淮止便表示明了。
他挑眉,金扇轻摇,扇面的一朵花瓣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若是旁的男子用这又是镶玉又是绘花的扇子,多少瞧着阴柔,可配上裴淮止那张又白又尖的矜贵面容,却只觉得相称,仿佛他天生就该用这样精巧的瑰丽的舞剑。
“倒是本官孤陋寡闻了,云昌是很缺马?”
泽渠笑容一滞,却见说话那人就坐在太后身旁,想必身份不凡,他维持着体面问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不然,怎么会一进京都就急着杀伯爵府的马?还是说,这是什么云昌习俗?”他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疑惑,继续道:“反正我们北庆出使他国时,不杀别人的马作乐。”
林挽朝为太后斟茶,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泽渠倒没想到,这人看着唇红齿白,细皮嫩肉,以为又是什么中原官场的花架子,没想到一张嘴这么厉害。
“大人言重了,不过是我妹妹与林小姐之间的玩笑罢了。”
“那王姬殿下找错人了,你们玩笑的可不是普通的贵女,是我北庆的大理寺少卿,从三品女官员,最不爱笑,是出了名的铁梨花。”
泽渠微微凝眉,倒是没想到,这女子竟还真是上等女官。
“呵,原以为中原朝堂与我云昌国一样,是能者胜任,”诺敏冷笑一声,继续说:“却没想,是长得漂亮就可以当大官,这倒是和我们云昌很不一样。”
裴淮止微微挑眉,似是很意外,还是一贯的浮夸,说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