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同意,那我就走了哈,一个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钟氏,就算侥幸得到了,也绝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还得费心费力地去收拾这一摊子的烂事。”
岑琻钰目光凌厉地看着楚幼珍,见她仍在犹豫不定,于是毫不犹豫地放下这句狠话,决然转身,作势就要走人。
想也知道,到了如今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会给楚幼珍出主意的能是谁?毫无疑问,当然是那表面和善、内心阴险的季夫人了呀。
楚幼珍一心想要依旧过着安稳富裕、无忧无虑的生活,季夫人表面上必定是摆出一副全心全意替她着想、为她好的模样,满口答应满足她的各种要求,拿着钟氏当作诱人的筹码来诱惑岑琻钰,满心指望着她能够再次挺身而出挑起大梁。
毕竟在她们的眼中,岑琻钰对她们的深深厌恶和强烈恨意,不过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并非钟家亲生,因而对失去千金小姐的尊贵地位、失去钟氏继承权这件事满心不满罢了。
于是,她们自以为拿钟氏来诱惑岑琻钰,岑琻钰就定然能够被轻易收买,到时候名义上钟氏是由岑琻钰在费心打理,但是实际上,她不过是个徒有其名、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然而,这真正能够掌控全局的掌权人,到底是被季夫人蛊惑的楚幼珍本人呢?还是季夫人自己呢?想必楚幼珍自己也心知肚明,不会天真地相信季夫人是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否则她也不会在最后毅然决然地跳出季夫人给她精心安排的剧本,坚定地做回真正的自己。
此时,不出岑琻钰所料,季夫人那虚伪谄媚、心怀不轨的面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在楚幼珍的脑海中。
那看似充满关切、饱含深情的眼神,那巧舌如簧、花言巧语的承诺,无一不让楚幼珍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脊梁。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季夫人那所谓的“好意”背后,隐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阴谋与处心积虑的算计。
“留步。”
就在岑琻钰将要踏出房门的关键时刻,楚幼珍终于忍不住出声,开口留住了岑琻钰。
岑琻钰听到这声音后,停止了向前迈进的脚步,但她并未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她在等待楚幼珍接下来要说的话。
楚幼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缓缓说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岑琻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钟恒智我不想管了,你得接手对他的照顾。”
岑琻钰闻言,不禁回过头,这她就不明白了:“为何?”
两辈子以来,钟恒智和楚幼珍之间一直表现得恩爱有加、琴瑟和鸣。这对夫妻虽然对待旁人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但是彼此之间一直是相互扶持、毫无隔阂的。
她也看得出来,楚幼珍是对钟恒智有着真挚深厚的感情的,不然她当初也不会不顾家族的反对下嫁给他,毕竟楚幼珍可是出自那历史最为悠久、底蕴最为深厚的古老家族楚氏。
当年楚幼珍为了和钟恒智在一起,不惜毅然决然地和家人断绝关系,这事在当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就连岑琻钰也是有所耳闻的。
钟恒智自然也是对楚幼珍十分宠爱有加的,不然不会如此拼命努力,将钟氏不断发展壮大,就是为了能够给她更加优越美好的生活,并向楚氏证明,楚幼珍跟了他钟恒智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是楚氏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要知道钟楚爱、钟楚昕名字中的楚字,就是钟恒智在向全世界毫不掩饰地宣告他对楚幼珍那矢志不渝的爱。
纵然这对夫妻有着千般不好、万般过错,但是他们之间那坚贞不渝的爱情一直脍炙人口,为人所津津乐道、热烈歌颂。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楚幼珍满脸寒霜,语气冰冷地说道,“他如今这般病恹恹、毫无生气的模样,我是真的不想被他所拖累,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楚幼珍眉头紧蹙,双目圆睁,满是恼怒的反问。
“没什么问题。”
岑琻钰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心中却暗自思忖,她深知楚幼珍此人一贯自私自利。
或许曾经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刻骨铭心、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刻,然而现今……这份爱早已在岁月的消磨和生活的琐碎中变得千疮百孔,不复当初的轰轰烈烈。
“那你意下如何?”楚幼珍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不耐烦,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问道。
岑琻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一个瘫痪在床、毫无知觉的植物人,我还是有能力养得起的。只是,只要他别哪天突然醒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她用这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试探着楚幼珍,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狠厉,意思再明确不过,她可以接手照顾钟恒智,可一旦钟恒智到了她的手中,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够清醒过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