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和离了还是……是,是,丧偶了呢?”尽管,直肠子的律香川自己认为这么说出来是不大好的,但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覆水难收。
最主要的,方氏的一切故事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律香川的兴趣。
在这故事里,她感觉自己切换到了女主角的视角和戏份上,因此想要多多提问,好在方式有问必答,“几个月之前有叛军作孽,我夫君御驾亲征,哪里知道叛军是如此厉害,我夫君下落不明。”
“您的意思,您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了?”
律香川盯着方氏看。
方氏长叹一声,“是。”
律香川也感觉悲伤,“我要是能离开这里,我就出去帮你找寻你夫君,一定要你们花好月圆才好。”方氏知道这丫头胸无城府,因此,准备旁敲侧击。
“你那夫君呢?我看他对你很好。”
说到这里,律香川有点惆怅了,是的,穆连城对自己的确很好。
但那“好”里头还存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而在穆连城的世界里,这一份儿好乃是兄长对妹妹的好。
她希望对方不会误会,但也明白,其实律香川很可能已经误会了。
“你那夫君和你是青梅竹马?我倒是很羡慕姑娘你。”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刻钟律香川忽地警觉起来,微微摇头,“我们的故事没你的故事那么跌宕起伏啊,好了,夜深人静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快点睡觉吧。”
从屋子出来,律香川的心跳加速。
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又明白,普天之下怎么可能有这巧合的事,在回去休息的路上,阿川屈指一算,发现穆连城出现的时间和方氏口述的自己夫君失联的时间几乎是同一天。
次日下午,他带了穆连城回来。
此时此刻,律香川依旧想得起来当初和穆连城在一起的光阴,他不时地会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但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再也不到处乱走了,对于那些未解之谜也不去探究了,这让律香川感觉奇怪。
发觉穆连城还没有休息,律香川过去敲门。
“天明哥哥还没休息吗?”
门儿“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律香川走了进去,她盯着他看,只感觉幸福满足,发觉穆连城在记录什么东西,她走近看了看,见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十八日,叛军不计其数……”
“十七日,黑鲨口损兵折将……”
阿川看着看着就心惊肉跳,“天明哥哥你在研究孙子兵法呢?”穆连城点头,“随意看看,你为何还不休息?”
律香川看到了放在旁边珐琅彩的盒子,闻到那油膏产生出的一种香馥的气流,她只感觉这气味是熟悉的,心头顿时紧张。
“哎呀,那边有一只巨大的蜥蜴。”律香川指了指窗口。
穆连城三两步靠近,却什么都没看到,等他回头,阿川却站了起来,“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送律香川走出来,站在月光里,穆连城这才追问:“我是外面世界来的,是也不是?”律香川哭笑不得,指了指天空,“你从天而降你自己怎么忘记了呢?”
穆连城面上堆积起来迷惑的愁云,惨兮兮的样子,许久后才嘟囔,“我是从天而降?这怎么可能啊?”
看穆连城失去了记忆,律香川也不好说什么,“天明哥哥,你先好好儿休息,这事赶明儿我细细地和你说。”
穆连城只能点头去休息了。
从屋子出来,律香川进老猎人的屋子,两人面面相觑,似乎老猎人就知道孙女儿会来,他丢下旱烟袋,盯着律香川那美轮美奂的湿漉漉的眼睛看。
律香川却似乎受了委屈一样,还没说话就开始呜咽,“爷爷,爷爷。”
老猎人大吃一惊,朝外面努努嘴,“谁欺负你了?快说,快说啊,爷爷为你做主,看谁敢欺负你。”
律香川忽地后退一步,将那珐琅彩的盒子拿出来,“爷爷,你给他吃了这个,是不是?如今他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孙女儿自然知道您想要留下他,但您何必这样做?如今他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老猎人一把将盒子抢夺过来,“你知道什么啊?你快还回去,他要留下来做你的女婿,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就算他此时此刻心甘情愿,但将来呢?将来会怎么样呢?”
老猎人叹口气,“将来你们儿孙满堂,他再也不可能外出了,这神医谷内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听到这里,律香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猎人继续叮嘱,“固然他们救了我,但我却感觉他们来者不善,你和他们交谈,要明白言多语失的道理,不要心里有半斤,嘴里就倒八两。”
律香川只能点点头,老猎人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愚蠢人心在舌头上,聪明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