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的天，要变了。

提审李向明一事，在泽州传开了，或者说，从林微之他们到达泽州开始，所有的百姓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林微之坐在堂上，承凤亲自去牢房将李向明带来，只见李向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若不是下令不准把人打死，都不知道他死了多少次了，李向明的人不是没来救他，但来救他的人全都没能进大牢半步。

知府内的衙差们，常年受到李向明的压迫，除了少数几个对他死心塌地，其他人在李向明入大牢的时候，纷纷倒戈。

还没到时间，知府大门外面，就已经围满了围观群众，密不透风，一些人甚至爬到墙上，屋顶上观看，可谓是空前绝后。

李向明被带上来，蠢蠢欲动的百姓差点忍不住朝他扔臭鸡蛋，烂叶子。

好在被衙差们拦下，才免了朝堂上一片狼藉的现象。

承凤将李向明带出来，直接跪下，李向明这段时日，生不如死，一开始他还存有希望，但随着一天一天过去，希望破灭。

他并非不知他的人来救他，反而每次他的人来救他的时候，承凤都有意让他知道，看着他的人一次一次被杀，他清楚地知道，这次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

“李向明，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草菅人命，你可知罪？”

李向明心存死志，如今只想保全京城李家，他担心再继续下去，李家也会被他们查出来，届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在林微之才说出口的时候，他连忙认罪。

“大人，罪臣李向明认罪。”

林微之：……

【狗官，不按理出牌啊。】

林微之笑着道：“认罪就行，那就签字画押吧。”

他的罪状，早就写好了，罪孽太多，根本就写不下，只罗列了最严重的来写，就这样，也写了满满十几页。

看着这么厚的罪状书，李向明都愣了一下，他竟然干了这么多坏事？

他没有马上签字，而是将罪名一一查看，林微之也不急，反正原本准备的人证物证都没派上场，他承认的爽快，那给他点时间回味一下他的罪孽，未尝不可。

“大人，这些，罪臣不认。”

就在林微之等着他签字画押的时候，突然李向明反悔认罪。

“嗯？刚刚你还认罪，这会儿又不认了，你耍本官好玩儿？”

林微之惊堂木一拍，显然是被他出尔反尔的话给气到。

李向明道：“罪臣贪赃枉法是真，鱼肉百姓是真，草菅人命也是真，但罪臣没有通敌卖国，罪臣不认。”

啪

林微之惊堂木再次拍了一下，然后道：“你没有通敌卖国，却私自收集粮草运往徐国季家，季家密谋造反，本官这里，可是有证据的。”

李向明心惊，他没想到，林微之居然连徐国季家都查到了，但他不能慌，说不定，她是炸他的。

“大人，罪臣不知您这话是何意。”

“那本官就让你死得明白点，来人，带人证物证。”

不一会儿，人证物证全部带了上来，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等罪行他既然认了，那秦智就没必要出现在朝堂上。

这会儿带来的，是他安排在大荒山监督运输粮草的队长，李方。

李方是李向明收的义子，在收养李方之前，李方是街头行讨的乞儿，见他为人机灵，这才起了心思。

这些年，李方跟着李向明，干了不少‘好事’，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稍微用点刑，就全招了。

“李……李方……”

李向明看到李方，咬牙切齿，因为很多事情都交给李方去做，所以李方知道他大部分的事。

“父……父亲，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你……”

啪

“李方，把你知道的事，如实道来。”

李方被林微之的惊堂木拍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到公堂上。

“大人，小的招，李向明这几年朝百姓收的粮食，除了上交朝廷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部都存在大荒山的粮仓，然后运往徐国季家……”

“李方……”

啪

“不准插话，李方，你继续。”

李方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李向明，但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他还是继续道来。

“那季家，其实，是父亲的本家，他们运送去季家的粮草，都是为了豢养私兵……”

“你放屁，老子从未跟你说过……”

啪

“闭嘴。”

林微之手都拍麻了，李向明只能死死地瞪着李方，李方道：“父亲确实没跟我说过，是有一次我去书房找你的时候，偷听到的。”

李方陆陆续续地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最后他拿出账本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