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他的脖子,看他的手。都是一路逃难过来的,你们双手生满冻疮,脖子也满是脏泥。”苏禾从侍卫腰上刷地一下拔出了佩刀,一下子就挑穿了那男人的衣领。
破烂的外衫底下是一件厚实的棉袄!
人群里有理智的,也都反应过来了。
男人彻底慌了,爬起来就想逃。
“还跑!来来,爷爷今天非把你舌头耳朵全割了。”张酒陆也不客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给硬生生拖回来,拿着尖刀就要往他嘴里招呼。
“裴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没干哪!”男人眼看尖刀狠狠地往他嘴里搅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求饶:“小人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小人刚刚只是……只是在看舞火龙。”
裴琰握住苏禾的手腕,把她手中的长刀拿了回来。刀剑无眼,这刀又锋利,可别伤到她的手。
长刀落在他手里,灵活地挥了两下,还不待众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刀已经抵在了男人的喉咙上,只轻轻一挑,那脖子便被割出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淌出。
众人亲眼看到裴琰杀人了!原本围拢的人群像潮水一般往四周飞快退去。
可能是吓到了,竟然无一人出声,大家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那把长刀!
就在此时,裴琰出声了!
“你叫刘赢,家住井水巷,家中还有妻儿,四年前入了郑府,凶狠好斗,不过四年就从小小府兵成了郑王近卫。这四年你一共杀了二十七人,其中二十二人是郑王下令,还有七人是无意间得罪了你,你便将他残忍杀害。”
裴琰话音刚落,四周的百姓都惊叫起来。
“太凶残了,阿弥陀佛,这是个杀人犯啊。”
“我认得他,他白天就排在我身后,还一直对我说裴大人是坏人。”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感觉到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快,男人越抖越厉害,浑身冷汗狂涌。他只一个小角色,奉命前来盯梢而已,没想到裴琰的人连他这些事都查清楚了。
这裴琰太可怕了!
“把你们的人都指出来,一个也不许漏。”张酒陆上前来,一把将他推到了人群前,冷冷地喝斥道。
人群里立刻有人缩起了脖子,低下了头。
“快认!”张酒陆抓着男人,威严的视线落到人群之中,一一扫过那些低头躲闪的身影。
没一会,从人群里竟然逮出了十四个伪装成灾民的探子!
原本他们的任务就是混于这些灾民中,随时造谣给裴琰泼脏水。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苏禾不按常理出牌,她不仅自己留下守夜,竟然还怂恿裴琰也留下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混在人群里,想要逮到裴琰的错处回去复命。可没想到错处没逮到,他们自己被逮出来了。
而且现在不仅裴琰一家,京中所有在此施粥的官员都留了人,有些人为了争个名声,留的还是家中嫡子!他们都过来了,正在围观这一幕。不出一盏茶功夫,这里发生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会知道,是郑王和周王在陷害裴琰……
“周王府六人,郑王府八人,”张酒陆核实了身份,走到了裴琰面前。
裴琰点点头,看向围观的灾民说道:“只要证实他们教唆你们辱骂本官,本官赏金十两。”
十两金子,那简直救了大命了!
人群里顿时沸腾起来,不少人都围过来辩认这些人的脸。
“裴大人,我认得这个人,他白天就一直坐在我们女人堆里,他说裴大人就是色胚子,抢了好些女人回去。”一位妇人上前来,指着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放屁,我这么好看,他才不会出去抢女人。”苏禾气笑了,造谣也不造点靠谱的!
那妇人听到苏禾的话,竟觉得十分有道理,想了想,她又道:“恩人说得有理,不过,裴大人确实一表人才,想必……也不用抢吧。”
“我认得他,还有他,他们两个舀了粥不喝,嫌弃是白粥,我让他们分我一点,他们就骂我,还把粥给倒了。”这时一个腿伤溃烂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脸怒色地看着中间的两个男人,“原来你们不是逃难来的,你们是来害人的!”
不知谁起了头,冲着那些人吐了口唾沫。
更多的人都围过去,抓起地上的烂稻草,脏泥巴,朝着那些人没头没脑地砸了过去。
苏禾看着,只觉得十分爽快。想了想,又觉得不是很爽快。是周王和郑王唆使百姓朝裴琰砸臭鸡蛋烂菜叶,也应该这样砸他们才对。
“可是裴琰他下令拦截我们,不许我们进京。”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全都沆瀣一气,全都不把我们的死活放在眼里。”
原本混乱的场面一下就静下来了。
“不让大家进京,是因为可以就近安置,免得长途跋涉,途中艰险寒冷,反而不好。”张酒陆上前去,大声说道:“只是命令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