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细小的疤痕,白白,浅浅的,在手心里交错。那是她小时候干活时受的伤,刘嬷嬷怕她手长粗糙了,就教了她好些保养手的法子。苏禾以往涂手涂脸的面脂,全是自制的。如今用的全是这上等货了,不过她感觉和自己以往用的东西差不太多。不过是瓶子好看些罢了。
“自己如何做?”容玉好奇地问道。
“很多法子的,药书上都有。我最喜欢用牛脂、清酒、丁香、藿香、青蒿来做。先用酒对这些东西浸泡,然后熬制,再用青蒿上色,最后过滤,制成面脂。只要涂一段时间,就能白白嫩嫩的。”苏禾骄傲地说道。
“我们姑娘真能干。”秋韵赞道。
苏禾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
她微抬了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裴琰,等他夸。
“不要累着,好好享福就行。”裴琰却觉得心疼。
哪家官宦人家的姑娘连面脂都得自己做?
“走啦,去荷园。”苏禾抹匀手背上的面脂,催着裴琰出发。
“起风了,得穿暖一点。”秋韵拿来了苏禾的披风。
裴琰很自然地接过来,又道:“把那顶兔毛小帽子拿来。”
容玉马上拿来了一顶毛茸茸的兔毛小帽,给苏禾散开发髻,辫了两条长辫子。把帽子戴好,苏禾又拿起了那朵彩绒花绾在了领扣间。
秋韵笑道:“大人该多做几朵,换着戴好。”
“我就喜欢这朵。有些东西多了反而没意思了。”苏禾抚了抚花,转身走向了裴琰。
裴琰看着她包裹在毛茸茸的兔毛里,乌幽的眸子中漾起了笑意,大掌轻轻地握住她凉凉的小手,牵着她往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从马车下来,到了长街上。
时近佛礼节,京中已经取消了宵禁,让各国来的使臣可以一睹大庸国的繁华夜色。
沿街挂满了各式灯笼,小摊小贩在路边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