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听祝璞玉的口吻,就知道她喝酒上头了。
只有不清醒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黏糊的腔调说话,发音也不怎么清晰。
他用公筷夹了几块肉放到她盘子里,“为你花的,就不算冤枉钱。”
祝璞玉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眯眼看了温敬斯一会儿,“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温敬斯:“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
祝璞玉“嘁”了一声。
温敬斯:“你不信。”
祝璞玉:“你还不如说你爱‘上’我,我说不定会相信。”
她又喝了一酒盅的白酒,嘲弄地笑起来:“相信男人倒霉一辈子,这是我从我妈身上得到的血泪教训。”
提起莫月出,祝璞玉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但温敬斯没有打断她。
因为他非常清楚,祝璞玉只有在喝酒上头的时候才会主动和他吐露心声。
后来吃饭的过程里,祝璞玉一直都在和温敬斯聊莫月出和祝方诚的事情,从他们的日常相处聊到了祝方诚是怎么“骗”莫月出的。
喝了太多白酒上头,结账离开餐厅的时候,祝璞玉脚下打飘,温敬斯搂了她一路。
回到酒店后,温敬斯将祝璞玉扶到沙发上。
祝璞玉靠在沙发上,双颊和眼眶都是红的,她眼神迷离地看着温敬斯,嘴唇翕动,“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人谈恋爱会变蠢的,我这辈子都不要谈。”
温敬斯弯腰,手覆上了她旗袍腰侧的拉链:“先去洗个澡,能自己洗么?”
祝璞玉缠住他的脖子,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不能,你给我洗。”
她笑眯眯的,“不对,我们互相洗。”
成年男女,互相洗澡代表什么,无需多说。
——
这一晚上到最后,祝璞玉意识不清到昏睡过去了。
温敬斯将她从落地窗的位置抱回到了床上,为她擦了擦身体之后的回到她身边躺下。
他的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脸上。
祝璞玉在这种时候一向热情,可今天比平时更夸张。
她好像是在通过这件事情,来发泄什么情绪,可他又看不透她。
是想起了她一腔深情被辜负的母亲,还是回忆起了她心里的人?
温敬斯凝着她看了许久,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荒唐而混乱的夜。
当时的那个人,生涩、怯弱又胆小。
和她现在的举止大相径庭。
温敬斯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她脖颈的吻痕上。
他不忍去想她变化的原因。
祝璞玉并不知道温敬斯的这些心理活动,酒精加上体力透支的缘故,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大腿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随后,脑子里便闪过了昨天晚上的种种画面。
玩得太过了,这是报应。
但比起这些床上的出格行为,祝璞玉更懊恼后悔的是她喝酒上头之后跟温敬斯说的话。
虽然不是每一句都记得,但仅仅是记忆中的这些,已经让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祝璞玉的不自觉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她实在很难理解自己昨天为什么会脑袋发热在温敬斯面前哭,还对他说了那么多莫月出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的交情根本没到那份儿上。
祝璞玉不晓得温敬斯以怎样的心态听她说那些话的。
但她现在只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莫月出的事情,即便是跟周清梵和尤杏,她都很少说。
昨天晚上有酒精的因素,可更多的是她内心放松了警惕——
她居然开始信任温敬斯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祝璞玉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拍了几下。
咔哒。
房间的门被推开。
温敬斯走进套房卧室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祝璞玉看见温敬斯之后马上把手放了下来。
温敬斯走到床边,“有哪里不舒服么?”
祝璞玉藏在被子里的手掐了一把大腿,随后笑着掀开身上的被子,整个人挂在了温敬斯身上,“都怪你,腿软得不行,肚子还饿。”
温敬斯将她的身体托住,没有拆穿她生硬的情绪转变,“收拾好了出来吃饭。”
祝璞玉眼睛一亮:“嗯?你给我买早饭啦?”
温敬斯把祝璞玉抱去浴室就先出去了。
祝璞玉用洗澡的时间整理好思路,冷静了下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她照旧用之前的方式和温敬斯相处。
温敬斯是聪明人,她不提,他心里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