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手背,慢慢安抚她:“我会讨回来的。”
柳心瑶红着眼睛,轻轻点头。
沈岐他话锋一转,“妱妱和齐王殿下,你怎么看?”
柳心瑶抿着唇,慢慢想了许久,从齐王殿下在浮玉山救下妱妱一直到现在,所有关于齐王殿下的细节都想了一个遍,半晌之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说:“我觉着,齐王殿下也没什么不好。”
她一早就知道,妱妱对齐王殿下很上心,她为齐王殿下准备安神香,还要亲自准备谢礼,去齐王府道谢时,准备的礼单里,有一只黄杨木枕……每次齐王殿下来了,都是精心招待……
妱妱对齐王殿下虽然上心了一些,却并无失礼的举动,之前还以为妱妱对齐王殿下只单纯的感激……
所以没往这上面想。
可是,不管妱妱对齐王殿下是有意,还是单纯的心怀感激,妱妱显然也不是无动于衷……
沈岐蹙眉:“那可是齐王殿下,你没听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
柳心瑶偏头看他:“你相信外面的传言?”
沈岐心中一窒,齐王殿下杀人如麻,他是相信的,但战场厮杀本就残酷……同为领兵的将领,沈岐不好多说。
早年他镇守河西时,每次与铁勒部作战,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可能地多杀一些蛮人,为死去的袍泽们报仇,蛮人死多了,他们才会安分一些,边境的战事也能缓和一些,也能少牺牲一些将士。
每一个将士身后都是一个家,家破人亡的人家少了许多,许多人家便不会失去儿子、父亲、丈夫……百姓才能安稳……大周朝才能稳固……
都是一样的心思。
至于什么暴戾恣睢,残暴不仁……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可是他身患髓海之疾……”
柳心瑶摇摇头:“我看殿下一切都好,病症许是并不严重,便是你,当年与铁勒部大战一场,世人都在褒奖你,可你回京之后,便一直梦魇不宁,夜不能寐,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后来你留在京中,仔细调养了半年,就彻底恢复了。”
沈岐说不出话来:“他毕竟是齐王,皇上同太后党……”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下了,接着就一阵咬牙切齿,“这个臭小子,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怕不是长了千儿八百个心眼。”
从前他是保皇党,自然是不用参与党争。
可现在,皇上钦点他教导三皇子骑射,他是三皇子党,要以为三皇子的利益为重,齐王殿下同太后相斗,镇北侯府那可是齐王的左膀右臂……
那真是从头到脚,都被算计得一点也不剩了。
不知为何,柳心瑶觉得好笑:“行了,你也别恼了,我觉着齐王殿下还是很护着妱妱的,现在事情刚起了苗头,八字还没一撇,先观望着,别殿下那边还没动作,你反而乱了方寸。”
沈岐心里老大不乐意。
柳心瑶拍了拍他胳膊:“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别把气撒到妱妱头上,妱妱有什么错?要怪就怪二房一屋子遭了瘟,坏心眼的东西,害我们妱妱。”
沈岐有点心虚地别开眼睛……
柳心瑶看在眼里,便也知道他肯定对妱妱动怒了,心里有些气的,不过转念一想,齐王殿下还在府上,侯爷肯定要顾忌一二,也不可能真的大动肝火,想来也不严重,便没有追问。
“齐王殿下坏了妱妱名节这事,妱妱之前藏着没说,便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也别去问,就当作不知道,女儿毕竟大了,有点女儿家的秘密也很寻常,免得让她觉着我们不尊重她。”
沈岐心里磨了磨牙,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反驳什么。
柳心瑶劝了一句:“齐王殿下他洁身自好,整个齐王府也只他一人,没有其他房头上蹿下跳了闹腾,头上也没婆母压着,妱妱嫁进齐王府就能当家做主……就是放眼京城,也没有几个越得过她,以后也没有谁会欺辱她了。”
宫里的皇后娘娘待妱妱也是十分和善。
显然是乐于见成。
“之前同你提武清侯世子裴南暄,你挑剔武清侯府家里乱,现在齐王府里清清净净的,你之前担心的事,也不存在了。”
当时她觉着这样的人家,京里根本没有。
没想到还真让他挑剔了一个。
沈岐承认她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想把他说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之前还说了,千万别是齐王殿下那样……”
“这也应验了,”柳心瑶忍不住笑,“不是齐王殿下那样,根本就是齐王殿下了,你要怎么说?!”
沈岐哽住了!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憋得心里难受,他往炕上一躺,酒劲也跟着上来了,人也哼哼唧唧地,浑身都不得劲了,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柳心瑶看着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却还是端了一杯温水,亲手喂他喝,坐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