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来的许敬宗,他病故之后,李治特地派遣大臣给他哭丧。
苏定方这级别的边将,病故之后,必然会向礼部汇报的。
陈青兕怒气冲冲的来到了礼部。
礼部尚书叫卢承庆,跟陈青兕并不熟,反而有着不小的矛盾。
李治对于关东士族用的是分化打压的态度,卢承庆就是他拉拢的对象。
卢承庆属于政治理念守旧,与陈青兕的改革开明,不属于同一赛道。
陈青兕也没有寻他,而是找到了清流党的高智周。
高智周是礼部侍郎,不过他并不负责葬礼这一块,甚至不是对内,而是负责处理外交方面的问题。
对于陈青兕问的问题,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身为礼部的二把手,高智周是有权利向下调查的,直接让人叫来了祠部员外郎莫宗昭。
“见过陈尚书、高侍郎!”
莫宗昭有些忐忑,祠部员外郎官职并不小,可对上陈青兕、高智周那就逊色太多了。
高智周问道:“最近可收到鄯州来的丧报?”
上官询问,莫宗昭自是不敢隐瞒道:“是有的,苏邢公病逝于石堡城。”
石堡城?
陈青兕立刻察觉了问题,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苏定方还没有撑到回师鄯州,在途中就病逝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前线的军功簿,都已经送到了兵部,功绩的统计,战后的封赏都已经整理好了。
如果不是张文瓘卡了一下,双方来回扯了皮,此事都定下来了。
陈青兕气得握紧了拳头,压着怒火道:“可记得苏邢公什么时候病逝的?”
莫宗昭看了一眼陈青兕,又望了一眼高智周。
高智周道:“无妨,直说便是。”
莫宗昭双手拇指交叉作揖,恭敬的道:“是三月六日。”
陈青兕气得笑出声来。
三月六日,现在是三月二十八日。
二十二天。
这显然是有人将苏定方病逝的消息压下来了。
高智周皱眉问道:“到底什么情况,苏邢公逝世这等大事,没有向相公们汇报?”
“回侍郎!”莫宗昭道:“这种事情怎能不汇报?只是张相公给下批示,说此等事情无须上报,苏邢公于国有功,祠部可派遣官员前往鄯州,协助苏家后人处理丧葬之事。祠部已经派人前往鄯州,至今未归。”
陈青兕听明白了,这一切显然是张文瓘搞的鬼。
张文瓘重治轻武,为了压下庙堂的好战之风,在给将士的封赏上做了克扣,又压协助战事文官的功绩。
苏定方病逝前线,他担心苏定方的死会激起国内尚武之风,特地将之压了下去,低调处理。
张文瓘现在是庙堂左相,除他之外,没人做得到这些。
“好了,我明白了!”
陈青兕想通这一切,挥手让莫宗昭下去。
闭目沉思了片刻,陈青兕想着张文瓘拜相之后的所作所为。
无可否认,他的行政手段对于大唐是有百利的。
但他对武的偏见,却到了过激的地步。
自拜相以后,一直都在压制尚武的风气,且越发的过分。
陈青兕念着对百姓确实有利,只要不过分,便退让了几步。
前日打压文官功绩,已经稍微过界。
陈青兕也没想着与之撕破脸,只是出手搅黄了这事。
现在又得知,张文瓘竟连苏定方病逝这等事情都想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实在过分了。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
陈青兕霍然起身,对着高智周笑道:“知周,今日之事,多谢了!”
陈青兕心中有火,但不会胡乱发泄,尤其是对着自己人,即便心情确实难受,脸上不好看,却也不会拿下属出气。
知周是高智周的字。
高智周道:“此事,先生当如何处理?”
陈青兕道:“还能如何?难不成打他一顿?”
高智周一想也对,当即不再多问了。
尚书省!
张文瓘与尚书右仆射乐彦玮,以及一众官员走出尚书省的公廨。
这尚书省本就是张文瓘的老家,他出身清河张氏,贞观年间,以明经及第,补任并州参军,深受长史李勣的器重,调入京师入尚书省为官,但因与兄长时任户部侍郎的张文琮同在尚书省为官,不合制度,被外放为云阳县令,不久之后,又调入京城在东宫任职。
此番拜相,升任尚书左仆射,若蛟龙入海,整合了两兄弟在长安的人脉,加上李治重用张文瓘治吏,自身政治手段卓越,干了不少大事,风头正盛,一时无两。
张文瓘与一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