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这里是百济的粮库,全罗北道能救济整个国家的荒年的说法。
全罗北道完山县。
陈青兕接见了县长与县里的宿老,让他们将全县百姓都聚集起来。
一个个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样的百济百姓,他们穿着破烂的衣物,裹在一起,哆嗦的直打抖,有一部分人更是直接裹着破棉被出门的。
面对陈青兕这位大都督,他们没有别的多余想法,就是跪在地上俯首,卑微的如同蝼蚁。
“让他们起来吧!”
陈青兕对着身旁的翻译说。
翻译将陈青兕的意思表露给完山县的县长。
完山县的县长又对县宿老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宿老然后在对地上的上千百姓,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这种诡异的情况,陈青兕现在却是见怪不怪了。
陈青兕目前还不会说扶余语,说给翻译的话,自然是华夏语。
而翻译对县长说的是翻译过的扶余语,县长对宿老说的也是扶余语,只是略带乡下口音。但宿老对百姓说的却是马韩语……
这算是百济独有的特色。
陈青兕直到亲自下放巡视才发现的情况,百济的统治阶层为南扶余人,被统治阶层为三韩中的马韩人,两者语言不通、文化不同。
故而百济贵族王室说的是扶余语,而百姓说的却是马韩语,完全不同的语种。
这地方的不同,说话口音有所差异,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个国家,说两种不同的语系,上层与下层之间完全断绝往来,简直不可思议。
看着一点生气也没有,看着如同木头一般,随意摆弄的百姓。
陈青兕挥了挥手,吩咐道:“将东西发放下去!”
然后他上前两步大声说道:“在下乃大唐江南人氏,现任熊津州大都督,百济倒行逆施已经灭亡,今后在下便是你们的父母官,你们将如我大唐子民一般,与之享受一样的待遇。今日初见,某特地为你们准备了见面礼。每一个人都可领取一升粟米,十尺麻布。”
陈青兕这话说得直白,一直跟随他左右的黑齿常之眼中透着几丝羞愧。
完山县的县长眼中也带着一丝丝的愧色。
百济王扶余义慈并非庸主,相反贤明在外,深得上下爱戴。
今日覆灭,只能说是弱肉强食,实力不济。
陈青兕嘴里的“倒行逆施”,他们是不认的,只是不敢反驳。
陈青兕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而是留意着
他们显然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麻木的听着,直到听到有粟米、麻布可以领取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露出了狂喜之色,他们不约而同的跪伏在地,不住的磕头,嘴里吚吚呜呜的说着感激的话语。
陈青兕在等候物资发放的时候,得到了金庾信抵达熊津的消息。
等所有物资发放之后,陈青兕说道:“我们回去吧,目的已经达到了。”
陈青兕骑在冠军背上,回望完山县,发现县里的百姓犹自跪伏在地磕头。
他知道百济的事情稳了。
跟随陈青兕来的除了黑齿常之以外,还有卢照邻、程伯献、周奎。
几人中就属卢照邻最是感性,眼圈微微泛红,说道:“这里的百姓太惨了,大都督,属下走访了一下,他们居住的环境。他们大多生活的地方,无处落脚。他们的家人甚至都没有像样的衣物,几人合着穿一件,谁出门谁穿。需要举家干活的时候,就是直接用茅草扎上一圈围着。太凄惨了……”
卢照邻世家子弟,未尝见识过民间疾苦,只是这些都已经受不了了。
陈青兕说道:“这哪跟哪,百济真要乱起来,他们这些百姓,真就如蝼蚁草芥一般。原先本督听说百济王扶余义慈乃海东曾子,百济上下民心所向,万众一心,现在看来,这个民心所向里的民心,可不包括这些马韩蝼蚁。”
黑齿常之脸上露着羞愧之色,竟一句反驳之言也说不出来。
陈青兕却没有打算放过黑齿常之,问道:“黑齿将军,伱跟随本督一路北上,沿途既经过最繁华的京畿、商洛,也走过略显贫瘠的燕幽之地,更见过辽东、辽西的荒寂冷清,沿途所有百姓的风貌,对比百济这些马韩百姓,你觉得有什么差别?”
黑齿常之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郁闷长叹说道:“天地之别,无可相比。”
陈青兕摇了摇头,道:“敷衍之词。本督觉得是两个字‘希望’,我大唐百姓眼中有光,而百济百姓,眼中有的说死寂茫然。”
“我大唐百姓会以身为大唐子民而觉得光荣,他们会因为听到我大唐将士在前线取得胜利而欢呼雀跃,也会听到我军失利而觉得悲痛。”
黑齿常之想到跟随陈青兕走出长安时的情况,那时街道上的百姓,面对他们莫不停步顿足,作揖相送,献上自己最简单的祝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