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哪里想到居然反噬自身,竟成自己所写所作。
士人最重要的就是名望,失去了名望的士人,将会失去一切。
如果此事传开,自己的未来就毁了。
“撕拉,撕拉,撕拉!”
韦巨源再难保持风度,将手中的诗文撕个粉碎,赤着眼睛咆哮道:“到底是何人?竟敢这般诋毁于我!”
他怒视宇文解道:“是你?”
诗集是宇文解给他的。
宇文解道:“这可别冤枉在下,这诗集长安各处摊贩皆有售卖,很便宜,只要十个通宝。”
韦巨源眼前一黑。
这个时代的造纸印刷术还未发生变革,书本在这个时代还是一种奢侈品,一般人是读不起书的。
十个通宝,正常的书籍纸张都不止这个钱,何况加上印刷装订?
现在想起来地上的诗集简陋破败,纸张也是最劣等的纸,印刷的排版也不工整,显然是黑市的地下作坊所为。
这种地下作坊制作出来的书本质量极差,但胜在量大管饱,随时能够撤退,无迹可寻。
完了,完了。
自己今日当面都解释不清,三人成虎,看的人多了,自己真就成为作诗之人了。
在前途面前,什么美人都不重要了。
他心乱如麻,道:“某,在下先行告辞!”
韦巨源吓得掉头就跑,他要去找自己的父亲,找自己的叔父,求他们出手相助。
韦巨源慌不择路,险些让门槛绊着。
看着韦巨源狼狈的身影,阴萱掩嘴轻笑,“三位郎君,可是太坏了,这般气韦郎君。”
贺兰敏之天生倨傲,轻哼一声:“自作孽,怪的谁来?”
柳辉、宇文解如何不知诗文不是韦巨源所为?
但这不重要。
能够在今日少一劲敌,很关键。
两人一并附和,但瞧着贺兰敏之的眼神带着几分忌惮。
原因无他:贺兰敏之过于俊美,也过于有钱,更过于有势。
贺兰敏之并没有看柳辉、宇文解,只是看了一眼妩媚中带着一丝清冷的阴萱问道:“说起盛唐体,现在可是长安最热的谈资,却不知阴姑娘如何看?”
阴萱顿了顿,轻声道:“喜欢,不只是喜欢,是酷爱。妾以歌侍人,从《诗经》到《尔雅》,由赋至骈文,乃至宫体诗文,歌唱千百,妾亲身体验,论对仗之工整,声律之优美,至今焉有比盛唐体里的律诗,绝句。有生之年,能够歌颂陈先生之诗文,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