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纪辰！

巫蛊人偶，竟然是纪辰埋下的？

他对自己的恨意，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武雉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起来。

眸底涌动着一抹浓浓失望跟杀意。

也对，自己将纪辰一撸到底，贬为平民，还一度想要杀了他。

他不恨自己就怪了！

如此一想，纪辰埋下巫蛊人偶的动机，就说得通了。

“好！很好！”

武雉怒极反笑。

“他也算是本朝第一个敢用这种手段加害朕的了！”

“既然他不想活，那朕就满足他！”

“即刻带朕去大理寺！朕要亲自审问他！”

说完，武雉就大步走下龙椅。

朝着殿外走去。

浑然不顾此时还正在上朝。

百官看着武雉离去的背影，尽皆愕然。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太师以及一众党羽，笑而不语。

一个个兴奋不已，恨不得当场举杯庆祝。

大理寺监牢内。

武雉在怒气加持下，脚步极快。

有因为下跪而挡了道路的狱卒，直接被她一脚踢开。

可怜被踢开的狱卒，哪怕翻倒在地，也不敢动弹一下，活像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

终于，武雉来到关押纪辰的牢房前。

而纪辰就像是没有看见武雉一样。

一个人坐在草席之上。

双手打着拍子。

口中高歌不已。

“大瓮一扬倾江海

饮日吞月胸中来

大梦一场三千载

悲喜穿肠莫挂怀

大风翕张浪形骸

疏狂放歌死便埋

大疯一趟两相忘

不知东方天既白”

歌声充满了不尽的疏狂跟放浪。

还带着丝丝疯癫、悲怆。

本来满腔怒气的武雉，在听到纪辰这番歌声之后，不知为什么胸中怒气竟然不知不觉消退了大半。

她就站在监牢外面，也不说话，静静听着纪辰歌唱。

直至纪辰声音渐低，余音消散。

这才轻轻开口：“此歌叫做什么？”

纪辰斜睨武雉一眼，也不起身行礼，只是淡淡回应道：“《大氿歌》。”

“大氿歌？好名字！”

“陛下当初说想听臣唱歌，臣以五音不全推脱。今日臣必死无疑，就以此歌作为对当初的回应吧！”纪辰道。

武雉闻言，目光忍不住一闪。

似乎想到了四海未定之时两人相处的情景。

往昔画面一幕幕闪过。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其实……你可以使用那张空白圣旨。”

纪辰闻言嗤笑一声：“陛下若想杀臣，臣就算用了圣旨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死。”

“陛下若不想杀臣，臣就算不用圣旨，也不会死。”

“所以……”

纪辰微微一顿。

目光如同利剑一样，看向武雉。

“陛下到底想不想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