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伸手。
齐行舟的脚一把被攥住,随后被一扯,整个人掉下矮墙,摔在了地上一片的瓦砾上,他闷哼一声,眼角疼出泪。
“找死!”贼人额头还汩汩流血,气急败坏地将瓦砾扬起,朝着地上的人砸去。
齐行舟下意识地偏头闭眼。
然,瓦砾却不曾落下。
只听耳旁布料撕破,利器刺入皮肉发出轻微的“滋”的一声,紧接着是贼人痛苦惨叫。
齐行舟睁开眼时,只见贼人被一脚踹远,利剑从身体抽出时还滴着血,贼人死死瞪着眼,躺在地上再无法动弹。
齐行舟的视线从贼人的身上转移到突然出现的大侠身上,大侠身高八尺,带着一个铁面具,即便看不到脸,也能想象出这面具后何等的潇洒英俊。
两个孩子都看愣了。
而一贼人尚余气息,要跑,被男子察觉,随手捡起一小块碎瓦丢出,精准刺破贼人咽喉。
“垃圾。”铁面冷声道。
语毕,铁面看向两个愣神的孩子,语气缓和,“家在何处,送你们回去。”
不等俩孩反应过来,已经一边一个扛在肩头。
“宁国公府,我们去。”方端午开口。
齐行舟趴在肩头,心心念念,“盒子,我的盒子。”
铁面闻言,扛着两个孩子蹲下捡木盒,又听肩上的孩子问:“大侠,他们死了该怎么办?”
铁面未透露情绪,“该。”
齐行舟重复问,“该怎么办?”
铁面不再说话,扛着两人,轻功飞起,朝着宁国公的方向而去。
待这巷子中的两名贼人尸骨被发现,官府一查,才发现这两人经常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早就有案底,做贼罪不至死,但邻里听闻死讯无一不拍手叫好。
不过这不妨碍官府追凶,更不妨碍官府追不到凶,毕竟偏僻深巷,来往人少,连房顶的瓦片被掀出天窗了都没人听见,抓凶手谈何容易。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是国公府门前,沈桑宁整装待发。
临行前,忽听远处一声“阿姐!”稚气中透着丝丝委屈。
她远远瞧去,只见一铁面男子从天而降,背上扛着两个孩子。
定睛一看,齐行舟唇瓣一圈都是血渍,刚才张嘴一喊,血又流淌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吐血了。
吓得沈桑宁大惊失色,“阿舟!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齐行舟和方端午被放在地上,齐行舟抽抽鼻子,忍住想哭的心情,“我没事。”
一张嘴,沈桑宁便瞅见他缺失的门牙,原来血是从牙龈流出来的,可她担忧不减,此刻又听方端午全面地将整件事叙述了一遍。
沈桑宁听了,既欣慰又无奈,“傻孩子,你姐夫昨夜就走了,你心中有规划,早些与我们说不成吗?”
说话时,不忘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查看他的牙,“身上还有别处伤没有?”
闻言,齐行舟惊讶得呆滞在原地,嘴巴保持微张的状态,任由风吹着缺口处。
铁面男子转身欲走,沈桑宁忙道:“多谢,你去哪儿?”
“不必,别问。”他淡淡道。
沈桑宁被他的冷漠打败,默了默,忍不住道:“叔,你怎么装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