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开腔,吓了本就精神恍惚的许氏一跳,恨不得塞住女儿的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她没被卖,你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裴宝珠不懂,“我才不会被卖,段湘烟是给大哥下了药不错,可大哥也没事呀!”
殊不知,身后虞氏的视线都冒了火星。
沈桑宁心知肚明,“四妹,可据段姑娘所说,她今日所为都是你指使的。”
裴宝珠瞪圆了眼睛,“你当真这么说的?”
段湘烟还跪在国公夫妇面前,心里恨极了沈桑宁的多嘴,硬着头皮道:“本就是四小姐指使的我,就算对峙我也不怕。”
裴宝珠不可置信地看向段湘烟,“又没有人对你严刑拷打,你为何要出卖我?”
质问就罢了,脚步还朝前去了,被许氏拽着不让其上前。
虞氏一瞥,“许氏,你松开宝珠,让她们好好分辨个明白。”
许氏还不肯放手,被裴二爷劝了句才缓缓松手。
裴宝珠刚走到段湘烟身边,就被虞氏一身呵斥——
“跪下!”
原是不想跪的,被这一嗓门吓跪了。
裴宝珠跪在段湘烟身边,安静极了。
段湘烟还想极力证明自己清白,“夫人,这一切都是四小姐指使的我,我是不得已的。”
裴宝珠还没想好怎么狡辩,只听厅堂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奴婢在段姑娘的屋子发现了这个。”
此时,玉翡手提布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厅堂内,将布袋摊开放在地上。
里面赫然是被段湘烟扔了的煮熟的牛鞭!
裴二爷和许氏看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尴尬。
“你,你们……”段湘烟拧起眉,“怎么可以私自进我的厢房!”
玉翡回以微笑,“段姑娘,你不是公府的主人,这公府的每一处,你都无权做主。”
段湘烟死死地盯着玉翡,一个下贱的丫鬟,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努力往上爬的原因!
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先留在公府。
段湘烟继续推脱,“这东西,都是四小姐给我的,是她让我煮的。”
确实是裴宝珠给的,裴宝珠根本没法反驳,只有生气想打人。
虞氏问,“宝珠,这东西是你给的?”
裴宝珠畏缩地低着头,因此错过了父母的暗示,小声坦白,“是,我从爹娘那里偷偷拿的,但我先前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我就想着,爹娘藏得好,肯定是好东西,给大哥吃,大哥估计也会喜欢。”
她说话时,厅堂内无人插嘴打断。
众人神色各异,烛光一闪一晃,二房夫妇脸都快低到了地上,在这诡异的静谧中,尴尬得突兀且明显。
就在这沉默中,突然有人冷笑了一声,吸引去了目光。
是裴如衍。
他才不需要这个。
沈桑宁大概知道他心中想法,怕他气得直接说出来,于是扭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小动作,他嘴角的冷笑稍稍收敛,垂下了眸。
还是得顾着些二房叔婶的颜面。
场面还是尴尬,宁国公轻咳一声,“没问你哪来的。”
虞氏继续问,“你为何要指使段姑娘勾引你大哥,她就算成了你大哥的妾室,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宝珠搓着小手,小声道:“我,我就不喜欢大嫂,她到现在,都没把新衣裳做给我,而且大哥也不帮我,还不让我出府。”
虞氏听了这个理由,觉得好笑,朝正在尴尬的二房夫妻望去,“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啊,还未出阁,就敢想把手伸进堂兄的房里,往兄长房中塞妾,不惜使用手段,不计较任何后果!”
“就这,是你们精心数年教出来的女儿!传扬出去,都要毁了裴家清誉!京中哪个人家能接纳她?”
裴宝珠红肿的眼睛,眼看又要掉眼泪下来。
“还好意思哭,”虞氏看得心累,斥责道,“再哭,明日就让你嫁出去!”
裴宝珠抬头,委屈之余不忘问,“嫁给谁?”
虞氏一拍桌面,“你还想嫁给谁,嫁到京外,远远的,你爹娘治不了你,就给你找户能治你毛病的人家!”
裴宝珠当了真,真是被吓到了,眼泪哗哗流,嘴巴张得老大。
此刻,段湘烟还在边上道:“夫人,事情已经明了,我——”
虞氏冷笑打断,“宝珠不知那是何物,你也不知?”
段湘烟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沈桑宁适时发问,“你若不知,为何要藏起来换成鸡?”
这刻意的心虚的举动足以说明一切,段湘烟一时无法反驳,裴宝珠边抽噎边附和,“就是呀,你肯定知道,你就是诓骗我。”
这句话,真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