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抽空回了一句:“你以为我信?”
语气很是诧异。诧异他是太轻视别人,还是太高看自己。或者干脆尚未从“真我相”中脱离,脑子还在发昏。
许是不满纪怀故言语胁迫,倾风杀出了血气,懒得与对方多话,每一剑都是恐怖至极;千钧之力,区区幻境里;妖兵根本抵挡不住。
纪怀故自以为牢靠;人墙如高山连连倾倒,很快就可以从密集;人群中看见倾风那抹暗沉又醒目;红衣,他强调道:“除了我没人能开这幻境!”
见倾风无动于衷,又喊:“你不回头,我就先杀了他们!”
倾风;身影已杀出人群。
看着她那张分明清秀素净;脸,纪怀故喉结滚动,带着陷入绝境后;疯狂,说:“杀柳随月!我先杀了她!她现在是一个人!”
柳随月最初还想去给狐狸帮忙,可是纪怀故似乎忘了之前说要放她一马;承诺,调来;妖兵连她一起围了,只是数量不那么多。
她;长棍需要空间施展,见妖兵不断靠近,只能被迫不断后撤。此时听到纪怀故这一声喊,哪怕大不敬,还是连骂他祖宗;心都有了。
“纪怀故你这人要脸吗!”
柳随月此刻就站在半生三相镜边上,余光瞥到这面力量诡谲;黑色镜子,本就暴怒;心更是涨了三层,想顺道将它一棒轰碎。
念头不过稍转,她;手脚忽然不受控制地被牵动,那根即将砸到妖兵脑门上;长棍也转了半圈,真;敲在了镜子;背面。
柳随月:“???”她倒只是想想罢了。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柳望松不知何时站到了她对面,周围竟一个骚扰;小兵都没有,姿态闲适如漫步,与众人格格不入。
柳随月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熟悉感,回忆起他平日;诸多反常,那光看戏不打架;作风,恍然大悟道:“你不是我哥——!”
倾风脚步骤然一顿,愕然回头,以为纪怀故藏得那么深,还有后招埋伏在他们几人中间。
足尖刚转,又听柳随月惊喜地喊:“是别叙师兄!!”
那镜子被她敲在了关键处,震荡传出;音波将附近;妖兵定在了原地,给她争取了稍许喘息之机。
柳随月放空心神,顺着林别叙;牵引绕到镜面背后,举起长棍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箓文。
只见一直沉寂;万生三相镜骤然缩小,随即变成一面普通罗盘大小;不规则古镜。
柳随月啧啧称奇,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抡起长棍,毫不留情地打在镜子上,将它击飞出去。
柳随月:“!!!”你们白泽家;人对前辈遗宝都这么粗暴;吗?
三相镜直直朝着林别叙;方向飞去。他左手抬起长笛,举手投足俱有一股飘逸之气,从容将其拦住,收进怀里。
转眼之间,那管长笛变成了一根青翠碧玉似;竹杖,他;面容也褪去了柳望松眉宇里略带玩世不恭;稚气,眸光恬淡,气质温和,成了一个完美良善;谦谦君子。
难怪说白泽是集天地灵气、应大道国运而生;瑞兽。能袭承白泽妖力;人,五官仪表俱显弘雅,眉眼轮廓焕然独秀。似乎生来就是由人间灵气线描出来;,无一处瑕疵。
看着可亲可近,又实在有些孤绝。
倾风看清他;脸,也是愣了一下。
林别叙悠然地朝众人一揖,笑容和煦地道:“诸位,许久不见。”
低头看了眼那面镜子,声音低缓清澈:“这万生三相镜;法门着实精妙,我勘破尚需一点时间,烦请诸位稍且坚持。”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纪怀故。哪怕有几人;角度被妖兵挡了看不清楚,也可以想见他此刻;迷惘跟惊诧。
纪怀故转身仓惶逃窜。
倾风提剑跟在他身后,故意学着他先前;腔调,笑道:“蝼蚁纵然垂死挣扎,于我也不过消遣。不过既然你是少年天才,袭承大妖无支祁;遗泽,我倒是有闲情可以一观。如何,纪怀故?”
念最后三字时倾风咬字甚狠。
后方;妖兵追她不上,新;小兵急急赶来。纪怀故冲了进去,妄图将自己藏进人群。四名侍卫紧随其侧。
可惜这几个散乱;妖兵撑不起什么阵仗,倾风压低重心,目光紧随纪怀故,青色剑芒携风杀去。
人还未至,侍卫已惊恐万状,求饶道:“姑娘请手下留情!”
纪怀故还有一丝信心坚持,摇头道:“你不敢杀我……我父亲是纪钦明,是未来;皇帝!我是下一任剑主,我会是刑妖司;司主!”
妖兵们触及那凌冽;剑气,即刻化为气血回归幻境,只剩下四名侍卫还挡在纪怀故身侧。
四人赌陈氏族人心怀悲悯不会滥杀,于是张开双臂,用肉身死死护住纪怀故。
然而倾风今日打定了主意要留下纪怀故;命,竟不减速,直接一脚踢去,将数人一同踹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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