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痛楚(1 / 2)

恨春光 一行白鹭 1065 字 1个月前

“好。”

溶月拂袖,遣退林缨、止水,如此,雅居只剩下她和陈楚人,陈楚仁指尖一横,点向桌上的酒杯:

“只要宁姑娘再自罚三杯,我便不计较你来迟了。”

“行。”

她走到桌边,端起了酒杯。

杯是上好的白瓷,瓷上的冰纹均匀、清晰,却又娇贵、脆弱,酒是南唐名酒,三十年陈的金陵春。

杯沾沾唇的刹那,牡丹的异香,浓郁扑鼻,几能灭顶。

“好酒。”

说罢,她从容地饮下一杯酒,接着,她拎起酒壶,又倒一杯,再次饮尽,然后,她倒了第三杯。

倒酒时,她轻弹蔻丹,乳白色的迷药,如同银白色的雪片,一点一点飘进青绿的金陵春,消融。

她唇角一勾,递出酒杯:“这第三杯酒,小女想和陈公子同饮,不知可否?”

“好啊。”

陈楚仁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他能这般豪爽,是因为看见了溶月的动作,他的心魂已兴奋到沸腾。

不管宁溶月在酒里加了什么,他都不在乎,因为今夜长春馆的三楼,只有他和她,她,逃不掉。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未入喉,他丢开杯盏,一把搂住溶月的柳腰,把她押上临窗的坐榻。

“宁姑娘在酒里加了什么?”

陈楚仁竟然看见了?!

他既然看见了,为何还要喝下去,难道——

不等溶月想明白,陈楚仁似笑非笑地追问:“迷药?”

“是。”

“哈哈哈……”

陈楚仁仰面大笑,他一边笑,一边伸手,抚过她如凝脂的雪肤:“迷昏我,宁姑娘不怕受苦吗?”

“什么苦?”

“焚身之苦。”

话音未落,陈楚仁伏下身,想要撕咬溶月的脖颈,然,他才低下头,眼前骤然一黑,昏了过去。

溶月推开他,拨了他的衣裳,从里衣翻出一枚一面刻着“晏”字,一边雕着陈家家徽的木牌子。

接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将木牌按进一方胭脂,待木牌沾满胭脂,她抽出一张素帕,将木牌压上素帕。

牌面拓上素帕的一刹那,她脚底一软,一股灼热之气,如同万马奔腾,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催情怎么发作地这么快?!

气息急乱,将要在须臾之间,夺去她的理智,她不作犹豫,猛地咬破舌尖,清醒在巨痛中回笼。

她抬起木牌,帕上,红泥似血,“晏”字如一条朱蛇,在阴诡游走,她掌心一转,又按下木牌。

一息后,她丢开木牌,倒空酒壶,提着空壶,拉开房门,门开的霎那,暗处突然多出六双黑靴。

溶月面色不改,用素帕托住壶地,镇定地递给止水。

“陈公子有命,再上一壶酒。”

“是。”止水伸手,一边接过酒壶,一边极快极轻地说,“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您得赶紧离开。”

话音未落,房里响起一声:“呜——”

陈楚仁敢喝掺了迷药的金陵春,是知道迷药只能迷住他一时半刻,所以毫不在乎,她,走不了了。

“去吧。”

“可——”

止水尤想再劝,陈楚仁却已睁开眼,声色迷糊,又满是不悦地冷哼:“宁溶月,过来,不然——”

回廊的暗影,行到了明处,梁上的刀光,此起彼伏。

“鸡翅木,重十钱,厚半寸。”溶月拂开止水,退回房里,关上了门,“陈公子休要急,奴家来了。”

她走到桌边,以袖沾酒,擦去木上胭脂。

快要擦净时,意识又昏沉,她拔下一根金簪,刺进掌心,连刺三下,才让自己找回了五分理智。

“宁溶月,你怎么还不过来?”

“来了。”

她拿起木牌,回到坐榻。

此刻的陈楚仁虽然醒了,但眼神涣散,四肢无力,她忙躬身,先塞回木牌,然后帮他扣上衣襟。

她的指尖将将沾衣,陈楚仁醒了,他一边探手,锁住她的腰,把她反扣到坐榻,一边得意地问:

“宁姑娘受不了了?”

催情又汹涌,哪怕掌心的伤痛之入骨,也不能留住她的理智,恍惚中,她想起和秦长风的初见。

他身中催情,发作许久,却没有臣服在临安的石榴裙下,哪怕身陷勾栏,也不肯由着情欲吞没。

也许,他的清冷自持是真?

“宁姑娘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和陈公子无干,请公子放开我。”

“呵……”陈楚仁笑了,笑容里有惊诧,更有兴奋,“催命之香,狠绝入骨,能叫神佛乱了心智。

你,居然还醒着?”

“陈公子不也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