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又笑了,她小退一步,转过身,问左相:“宰相大人,可否允小女站在此处,看恶人伏法?”
左伯棠皱眉:“宁姑娘,江相宜大逆不道,即将被斩杀,不管你心中有多少恨,都可以平息了。”
两世二十年,七千个日日夜夜,大理寺撞破宁家大门,拖走父亲的惨景始终在午夜梦回里重现。
两世二十年,七千个日日夜夜,她总被一个又一个陌生男人撅住,如同一只牲畜般,蹂躏、践踏。
两世二十年,七千个日日夜夜,杀人的人毫无愧疚,享尽人间奢华极乐,被杀得人却尝尽苦楚。
深不见底的冤屈,永无止息的痛楚,难道就因为仇人将伏法,便可以于瞬息之间,烟消云散吗?
“敢问相爷,怎么平息?难道江相宜伏诛,能叫枉死的父亲、母亲,所有被他害死的人返阳吗?”
“宁溶月,你还想如何?”
“回丞相大人,小女不想如何,小女只想让父母亲见仇人被斩杀。”
“离得远些,亦能看清。”
“离得远,怎能看清?”杨柳新含笑驳斥,“相爷,宁姑娘嫉恶如仇,您又何必太过铁石心肠?”
人群里不知藏了多少反贼,大计未成,他们恨意汹涌,宁溶月立在人前,岂不是要做了活靶子?!
再说,即便法场安全,她到底是个女子,叫这般多的人看见她的杀心,以后还怎么生活在金陵?
左伯棠目色一沉,打算差人拖走溶月,杨柳新却大袖一挥,扬声道:“宁姑娘之请,相爷不应,本官应。
毕竟,宁姑娘是揭露临漳,江相宜谋逆的最大功臣,这点小小的要求,哪怕天子在此,也会应下。
是吧,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