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挑衅之间。
但不知怎么,就是让别枝觉得,庚野眼底那点从重逢漫延至今的沉郁冷淡都消解了不少。
甚至多了几分愉悦似的底色。
别枝轻蹙眉。
跟着,女孩浅笑,“不是说我脚踏两条船吗?”
“你的审美最多降级,不至于跳楼吧。”
审美降级是费文瑄。
审美跳楼是方德远。
别枝:“……”
两个都是假的,如今一个已经被拆穿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联想到另一个。
想起这点叫别枝心里微乱。
但她面上不显,只避开了那人幽黑的眼眸,本能地向下低头。这一眼,视线落点恰巧划过了他修长脖颈下,晃荡在凌厉锁骨前的黑色绳坠。
停了两秒,别枝眼神微凉,勾唇抬眸:“是,比不上你的审美,博览众长,包罗万象。”
“……”
女孩声音凉凉的,像是冰水浸过的小猫爪,尖锐的指甲都藏进肉垫里,只用柔软又冰人的毛轻飘飘挠过去。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但又叫人心底泛滥开更折磨的痒意。
庚野眼神晦深,像某种暴雨前乌云凝结的征兆。
这熟悉的迹象立刻叫别枝警觉。
因为被激恼而伸爪的猫嗖地一下将爪子藏了回去。
没事人一样,她侧过身,避开了他攻击性蔓延的眼神,问:“你来在这儿做什么?”
“你问我?”
庚野扬眉,随即轻嗤,“哦,我来咬钩的。”
“咬什么钩?”别枝听得莫名其妙。
“当然是我的‘朋友’给我下的饵,”庚野抬手,将屏幕在别枝面前晃了晃,然后漫不经心地扣回去,“定位都发了,还是你希望我当作没看到?”
别枝僵在原地。
她那两条信息,不是应该,发给了毛黛宁吗?
庚野瞥过她的呆滞,薄唇轻挑起点嘲弄弧度:“戏不错。”
别枝:“………………”
想死。
女孩木着脸,犹有不甘,垂死挣扎:“如果我说,我真的是发错了,你信吗。”
“信啊,”庚野靠在墙前,闻言侧低了眸,他似笑非笑地问她,“那我也说,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你信吗?”
“——”
那人背光望来,长睫下眼底翳影如渊。
别枝一时竟恍惚难辨。
这到底是玩笑,试探,还是……
身后,215包厢门开得适时。
团支书钱浩生像是爬过来的,从门缝下方艰难挤出了一张醉酒迷茫的脸:
“别老师,我听,嗝,听见,你男朋友来了?”
别枝愣了下,兴许是还没回神,竟然忘了反驳。
男团支书迷茫又努力地眯起了镜片后的眼睛,望着长廊灯火下那张侧颜,他恍惚地问:“老师,你男朋友怎么,和上次不一样了?”
“你,嗝,你有两个男朋友吗?”
别枝:“……”
气氛沉默得诡异。
别枝怀疑是今晚那杯酒此刻才突然上头,不然她怎么会思绪浆糊,连个理由都想不出。
她回过头,向庚野场外求助。
庚野低低瞥了她一眼,一副见死不救的冷漠神情。
别枝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竟然指望他能在这种时候帮她遮掩点什么。
不过没等她转回去。
“就一个。”
庚野冷漠,敷衍,又嫌弃地:“我整容了。”
别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