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明黄色圣旨、一道保存完好的丹书铁券和一块小巧精致的兵符。
陆庭煜将锦盒往前推了推,示意陆晏过来抱走,旋即继续说道:“后面的戏码你们也能猜得到,初代先帝愿与陆氏先祖共掌江山,并不意味着皇室后人也愿意,所以初代先帝在驾崩之前,便留下了这三件物事。”
第一个是一道秘旨,上面清楚写明了无论靖安王府绵延多少代,都拥有与初代靖安王同等权限。若有朝一日皇室之中无德才兼备之人继承皇位,靖安王府更是可以取而代之。
第二个,便是那道丹书铁券,其上刻录:靖安王府永为大楚最尊贵异姓王,若有朝一日靖安王府犯下大错,也当留其性命。同时,若是皇室对靖安王府生了铲除之心,靖安王府则可携兵符调动宫中一万禁军、城外十万护卫军自保。
丹书铁券旁边,便是那块兵符。
看着这三件物事,沈倾和陆晏脸上皆是掩不住的震惊神色,难怪靖安王退居朝堂多年,当今皇帝依旧对其敬重有加。
说的直白些,有这三件物事在,无论大楚皇朝迭代多少年,靖安王府都可屹立不倒。
不过,也是因为有这三件物事在,皇室对靖安王府便始终心存忌惮,这也是陆庭煜远离朝堂的原因,可饶是如今,靖安王府依旧是皇室的威胁。
想到这,沈倾脑海中倏然闪过一道亮光,那陌挽笙的死……
就在这时,陆庭煜的声音再次响起:“自初代先帝驾崩之后,皇室便对靖安王府多有防备,靖安王府也渐渐开始淡出朝堂,可皇室始终不满意,两百年间,靖安王府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可依旧有不少任靖安王活不过而立之年,你们的祖父,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那些人的死因,明面上或是急病,或是遇刺,可到底如何,只有皇室和靖安王府清楚。
陆庭煜十岁承袭王位,凭借瘦弱肩膀撑起偌大靖安王府,如今已有二十八年。
“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你们母妃的死因,我想荆嬷嬷也已经跟你们说过,你们母妃是甘愿赴死,为的,便是保住我,保住阿晏,保住已经绵延了两百年的靖安王府。”
事到如今,陌挽笙给自己下毒的理由也再清楚不过,因为她不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只有陆晏天生体弱,皇帝在他身上倾注的精力才会少,他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出乎陌挽笙意料的是,另一种未知毒素和她自己种下的扶桑引同时爆发,两种毒药同时作用,竟隐隐生出了几分抵消之势,于是也便有了第三种剧毒子时尽。
而陆晏,也因为生来体弱不堪,才得以存活下来。
陆庭煜知晓其中隐情,所以至今不娶。
陆晏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丹书铁券一角,“那父王,就没有想过,为我母妃报仇吗?”
“报仇?”陆庭煜苦涩一笑,“阿晏,我们的身后,不仅是你我父子二人,还有数以千计的分支族人,还有岭南和宜宁侯府,还有千百依附我们的下属。阿晏,父王是个懦夫,做不到不顾一切。”
陆晏抿唇,因为陆庭煜说的没错,当今皇帝纵揽大权,手下不仅有兵士百万,更有武烈候、戚烈等一系列用兵大将,以靖安王府如今的势力,说是以卵击石也一点不为过。
沉默片刻之后,陆庭煜出声:“阿晏,今日父王召你和倾倾来,不是为了告诉你们所谓的真相,而是想同你们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掺和进朝堂局势中,只要忍耐,你们便可安然无虞。”
陆晏抬眸,问出一个现实又近在眼前的问题,“若是有朝一日,皎皎怀有身孕,父王以为我该如何?”
见陆庭煜不应,陆晏再问:“再者,若是皎皎真的怀了一个男胎,父王以为我又该如何?
是像母妃一样给他一副先天便不足的身体,还是看着他成长过程中日日命悬一线?”
陆庭煜脸色泛白,不言。
“父王,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知道,一个在黑暗和孤独中长大的孩子,是有多么的艰难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