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脸上的表情一僵,沈倾则是上前为容珩顺了顺气。
细问一番才知,原来当年陌挽笙用扶桑引同容珩交易的条件有两条:一个是找到子时尽之毒,另一个则是为身中三种剧毒的陆晏解毒,至于具体是哪三种剧毒,陌挽笙没说。
不过容珩现在知道了。
然而,十年之后,陌挽笙身死,扶桑引下落不明,所以那桩交易也就成了容珩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如今,陆晏更是想用自身毒血换取解毒之法,这不是白嫖是什么!
事到如今,容珩也早就明白过来,陌挽笙要的子时尽,就是为陆晏解毒用的。
越想越气,容珩嚎的歇斯底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中了三种剧毒的就是你!!!”
嚎完还不解气,缓了缓又开始骂,“你娘好歹还知道拿点定金来忽悠我,给我画个大饼让我以为未来可期,你倒好,算盘珠子直接崩我脸上了,你怎么不直接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给你解毒!!!”
骂到激情处,容珩还剧烈的咳了一会,拂衣连忙给他拿来温水润喉。
就在容珩又缓过来,准备再臭骂陆晏一顿的时候,就听门被推开的声响,是蝉衣端着饭菜进来了。
闻到饭菜香,容珩也顾不得骂陆晏了,转过头自顾自吃饭去了。
沈倾让拂衣看好容珩,自己则是带着陆晏先出了门。
陆晏神色如常,沈倾却知他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两人一块走向了偏僻的林荫小道,默了许久,陆晏终于开口:“皎皎,你说我母亲是出于何种目的给我下毒的呢?”
话落,陆晏倏然反应过来,“不对,她不是给我下毒,她是给自己下毒!”
沈倾也终于想起,陆晏身体里的剧毒,并不是后天所为,而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也就是说,陌挽笙自己给自己下了毒!
可扶桑引若真的是陌挽笙给自己下的毒,那她会不知此毒会影响到她腹中的孩子吗?显然不可能。
所以,陌挽笙是在明知会危及腹中胎儿的情况下,还给自己下了毒?
如此,疑惑又回到了陌挽笙下毒的初衷。
两人在林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沈倾抬头看向陆晏,“还有一个疑点,既然是做交易,你母亲为什么只让容珩神医寻找子时尽的下落,而丝毫不提落回,莫非,她知道落回的下落?”
陆晏摇头,眉眼间满是思索之色,很显然,今天一下子涌出的信息量属实太大,大到陆晏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捋清。
陆晏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倏然,陆晏脑海中有思绪一闪而过,“我想起来了,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从岭南带来的贴身嬷嬷,不过我母亲去世后,那个嬷嬷便不见了,如果扶桑引真的和我母亲有关的话,也许那位嬷嬷能知道线索。”
“那一会你便将那位嬷嬷相关的线索罗列出来,我让绫衣和你一块找。”
陆晏点头,刚要开口,就听不远处蝉衣的声音传来,“小姐,出事了。”
两人起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快步走去,就见蝉衣跑的满头大汗,蝉衣见到沈倾,连忙说道:“小姐,容珩神医跑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话落,从手心里拿出那张字迹潦草的字条,沈倾打开,就见上面写着——
盛京都是一群坑人的东西,我先回云城了,如果还想解毒,就带着扶桑引来云城找我。
容珩神医的武功极高,拂衣拦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沈倾看向陆晏,微微有些无奈,没办法,陌挽笙母子两个确实把容珩坑惨了,也难怪他跑的这般快。
陆晏笑笑,“无妨,反正已经知晓了子时尽的下落,血赚。”
沈倾白他一眼,这话要是被容珩听见,估计能站在他面前气都不喘的骂他少说两个时辰。
容珩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两人也便回了汀月堂。
路上,沈倾和陆晏又将最近需要做的事情列了列:一是一边寻找陌挽笙贴身嬷嬷的下落,一边在靖安王府中寻找陌挽笙可能留下来的线索;二是继续追寻潭姬的动向,如今子时尽在容珩手上,扶桑引又和陌挽笙有关系,待三毒齐聚,陆晏身上的毒便有了恢复的希望。
看着沈倾始终紧锁着的眉头,陆晏抬手轻轻抚了抚,“别总蹙着眉头了,相比曾经的一头雾水,如今我们已经找到很多线索了。”
沈倾点头,就听缱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我们年华老去,两鬓斑白。”
陆晏活了十八年,但真正有色彩的,只有短短两年。
十六岁以前,陆晏觉得,反正日子总是暗淡无光的,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在认识沈倾之后,陆晏想着,只要多活一日,便能多看一日她的笑颜,日子好像也没那么无趣了。
再后来,沈倾嫁人了,陆晏的日子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