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安带着一家出门迎接,陆庭煜父子下了马车,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宜宁侯府,小厮们则是紧跟着将聘礼有条不紊的抬入府中,刘管事指引着小厮们将东西一件件放好,忙的不可开交。
沈奕安早就让人准备膳食了,带着众人直奔汀月堂,事情他和陆庭煜早就敲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部分完全可以边吃边说。
在两人商谈之前,陆庭煜先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我年纪也不小了,又多年远居朝堂,恰好阿晏也快要成婚了,所以我准备将靖安王的爵位传给他,到时候倾倾便能以王妃礼制出嫁,这些日子怕是要辛苦侯爷再准备一番。”
话音落下,全场震惊,就连一向与陆庭煜不和的陆晏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之前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来得及说。
沈奕安诧异出声:“王爷为何这般急?”
且不说陆庭煜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就说承袭爵位也不是小事,入宫请旨,钦天监测算吉日,再圣旨赐封,这一套流程下来,少说也要个把月,再加上筹备婚礼,属实有些赶了。
陆庭煜笑笑,“这些年阿晏远离盛京,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职责,而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爱的姑娘,我自然是要将最好的都给他们的。”
待陆晏顺利承袭了靖安王的爵位,沈倾就是名正言顺的靖安王妃,到时候别说是靠着太子关系嚣张的阳陵侯府,就算是太子本人,在两人面前都要低一头。
靖安王是大楚初代先帝亲封的异姓王,地位尊崇可与皇室比肩,陆家嫡系见圣亦可不跪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我也想趁着还能走动多出去走走,笙笙还在世的时候总同我说想回岭南看看,却是至死都没能回去,如今阿晏已经长大,我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所以也是时候该离开盛京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闷,陆庭煜却是爽朗一笑,端起酒杯,“宜宁侯不必伤怀,多说年我也便回来了,到时候再与你把酒言欢。”
沈奕安应下,“王爷可是说话算数。”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陆晏思绪微微游离,像是被卷入了某些不好的记忆中。
沈倾在桌下偷偷抓住他的手指,将陆晏的心神倏然拉回。
陆晏转头,就见沈倾正眉眼柔和的看着他,清明澄澈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影子。
陆晏唇角微扬,刚想让沈倾同他出去走走,就听蝉衣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小姐,厢房那位醒了。”
陆晏也免得再寻借口,趁此时机带着沈倾一起出了汀月堂。
缓步走在林间小径上,沈倾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抚平一切难受的过往,“可是舍不得靖安王离开?”
陆晏下意识就想说“不是”,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陆晏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渴望爹娘的关怀的,只不过这份关怀缺失的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当得知陆庭煜的心思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颤。
沉默许久,沈倾才轻叹出声:“阿晏,我知道,当年的事情让你介怀至今,可没有爹娘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子之间又哪有隔夜仇呢,距离我们的婚期还有一月时间,趁早将心思同靖安王说清,不迟的。”
陆晏还是沉默,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也许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因为在外面,沈倾也不好牵他的手,所以只是停住脚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开口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黯淡着的眸底终于升起一抹亮光,陆晏笑着回应:“好。”
沈倾不知道他回应的是自己的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亦或是一语双关,但是沈倾并没有再问。
陆晏有他自己的想法,而她也只是将自己觉得会对他有益的意见说出,至于陆晏最后如何抉择,她不会干涉。
目光朝着四周快速扫视一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陆晏快速捉住沈倾的手腕,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还不等沈倾反应过来,陆晏已经松开。
沈倾心头狠狠一跳,很是心虚的红了耳尖,心头只觉这片刻的逾越竟比之前在听澜院暗中私会的时候还要刺激。
“下次不许这样。”沈倾嗔怒一声,抬脚快速朝前走了几步,仿佛这样就能将刚才的事情盖过似的。
看着沈倾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晏心情极好地扬起了嘴角,他想,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刚走进厢房,就见已经睡了好些时日的‘乞丐’一脸忧郁的靠在床头。
沈倾有些纳闷,看向拂衣,“他怎么了?”
拂衣摇头,“他醒来后就问了奴婢两个问题:一个是这里是哪里,奴婢告诉他这里是宜宁侯府:另一个问题则是靖安王妃此时可还在盛京,奴婢说靖安王妃已经离世八年了,然后他就这样了。”
沈倾和陆晏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