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倾没再说话,阳陵侯夫人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威势震慑住了,眸中得意一闪而过。
怕沈倾再在这个由头上生事,阳陵侯夫人连忙转移了话题,“沈倾,我且问你,今日去姜国公府赴宴,你为何没有提前准备好贺礼,害得我阳陵侯府险些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闻言,阳陵侯当即心头一震,满脸诧异的看向阳陵侯夫人,“还有这种事?”
阳陵侯夫人重重点头,倒豆子一般将今日宴会情形细细描绘了一遍,还不忘暗中添油加醋一番,阳陵侯听的是眉头愈发蹙起。
沈倾一个没忍住倏地就笑出了声,阳陵侯夫人当即怒斥:“你笑什么?”
沈倾直言开口:“母亲讲故事属实生动,就连茶楼的说书先生都不及您十之一二。”
阳陵侯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眸中怒火翻腾,“混账!竟敢拿那种贱民同我比较,我看你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话落,就想唤张妈妈教训沈倾,抬眼间却瞥见在门口处守着的两个教武坊护院,当即便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阳陵侯在沈倾面前都没能讨了好,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终归是夫妻多年,阳陵侯一眼就看出了阳陵侯夫人眼底的憋闷,接过话茬,厉声开口:“沈倾,贺礼一事,你作何解释?”
相比于沈倾和阳陵侯夫人之间的矛盾,阳陵侯显然还是更在意阳陵侯府的脸面,哪怕这东西早就已经丢的所剩无几。
沈倾的说辞丝毫未变,“父亲莫不是忘了,账上早就没钱了,别说贺礼,就连下个月的月钱和吃喝都是问题,说起来,府上会到如今这般境地,父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话风转到自己身上,阳陵侯当即反问出声:“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倾瞥了阳陵侯夫人一眼,而后轻叹出声:“若不是父亲将几个姨娘养在外头,我又何必大张旗鼓将几人接回,费了足足四千两银子,致使账上至今分文不剩不说还倒欠银子……”
果不其然,听沈倾提起那三个姨娘,阳陵侯夫人当即狠狠剜了阳陵侯一眼。
阳陵侯满心不悦,却也懒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她计较。
怪丢人的。
说到这,沈倾看向二人,又提醒一遍,“对了,父亲母亲莫忘了,账上还欠我一万两银子,待以后有了,可别忘了还给我。”
阳陵侯眼底划过一抹难堪,沈倾这话,是怕他拖欠她的银子不成?
不过倒是也没有反驳,因为那一万两能不能还上,什么时候能还上,阳陵侯也不知道,或者说,他就没打算还,和阳陵侯夫人一样,他也觉得,沈倾既然已经嫁过来了,那所有身家就都是阳陵侯府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
阳陵侯夫人满脸憋屈,咬唇忍耐片刻,还是没忍住质问出声:“当初我管账的时候不说能有多少盈余,但也不至于入不敷出还倒欠银子,你这个当家主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沈倾音调如常,“许是我能力有限,不若母亲继续管着?”
阳陵侯夫人当即就不说话了,这堆烂摊子她可不会接!
阳陵侯懒得听两人再吵,严声制止:“够了!一天天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不过就是些银子罢了,沈倾,你先拿你的嫁妆垫上,待到年末商铺田地的银子下来,再拿回去便是。”
阳陵侯知道沈倾口齿伶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干脆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明意图。
沈倾唇角微扬,脸上却不见一丝担心神色,“父亲这是准备不顾礼法想强拿我的嫁妆贴补侯府了?”
阳陵侯纠正她的错处,“不是拿,是借!我说了,待年底铺子的盈利下来,你再拿回去便是。”
沈倾满脸的不赞同,“父亲,侯府名下的八间商铺,一年下来盈利统共不过一万两出头,堪堪够还之前的亏空,若是再借……怕是就无异于空手套白狼了吧?”
被沈倾戳破心底算计,阳陵侯当即恼羞成怒,狠狠一拍桌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堂堂阳陵侯,难道还会算计你不成?”
沈倾应声:“我没有这个意思。”
阳陵侯紧逼不放:“那这银子你借还是不借?”
沈倾神情笃定,似没有一丝退让余地,“不借。”
阳陵侯顿时气血上涌,却一时间奈何沈倾不得,他总不能强抢吧?那像什么话!
回绝阳陵侯之后,沈倾转回之前的话题,“父亲,林姨娘冒充我身份一事,父亲准备怎么处置?”
再次被提名的林雪芙心头一跳,沈倾怎么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悄悄看向阳陵侯,就见他面色冷沉,看向沈倾的神情里也满是厌烦,“什么冒充不冒充的,不过就是那几个夫人一时误会认错了罢了,你未免也太过斤斤计较了些!”
说完,还觉得不很解气,继续斥责道:“你好歹也是阳陵侯府的当家主母,却是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