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夏:“这位婶子、大哥,可否让小妹插一句话?”
“这女娃娃是谁?我们的事你管不了,走开走开!”
“婶子,我家主子听到你们的谈话,让我问问你,这孩子,非卖不可吗?”
“不卖?不卖一家子活不了啊,我是他娘,我不心疼吗?”
一旁牛娃不哭不闹,可能生活在这里的孩子,早已习惯了这种,随时可能被卖掉的事情。大人活的麻木,小孩子又何尝不是。即使这小孩之前还在想随着书生多学几个人,将来替人家干活能多挣几个钱,可有时候,根本等不到他长大。
抱夏塞给牛娃一张油饼,把他拉到旁边,安顿在小凳子上,然后转过身来找到王婶,“王婶,这孩子您非卖不可的话,便卖给我家主子吧。”
“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做什么的,别也是什么下三流的营生。”
“不会,婶子,您看我,也是我家主子的女婢,像是做哪些营生的吗?”
王婶打量着抱夏,出门前为了不引人耳目,春夏秋冬四人都换下了一身墨色劲装,此刻装扮与平常随从无异。“看着是像正经人家的女娃,我是实在没办法,那地方给的银子多,不得不卖,你家主子....能出多少?”
“二十两银。”
“二十两!二十两?”
“女娃,你别逗我这婆子,二十两,那地方出二两,你主子出二十两?”
“婶子没听错,是二十两,这样,您先带着牛娃回去,一会我家主子会亲自将牛娃带走。”
“那不成,一会你们跑了,我找谁去。”
“您放心,不会跑的,我家主子今日是来找林书生,会暂时留在这私塾,您若不放心,一个时辰后再带着牛娃过来也可。”
“好好!”王婶招呼着牛娃,“牛娃,走了别吃了,油饼给你妹妹留点!”说着拉起孩子的衣领,回家去了。
“你家主子找我?”旁边林书生一直在静听着抱夏与王婶的对话,听抱夏提到他的名字,这才上前问道。
“嗯,您稍等,我这边去请我家主子。”她说话的同时,落雪已经进了这破败的私塾,将之简单清扫出能坐人的地方,便与抱夏一同回去复命了。
听着抱夏的回禀,绾绾心里有了底。夏侯清牵着她,朝前面的私塾走去。
林大川起身相迎,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到这破败之地来,这一抬头,便怔愣住了!
“君君君君上...君上万岁!”他又朝着绾绾站立的地方,能与君上并肩站在一起,只怕也只有那位王后了,“王后万岁!”
“嗯?认出来了?”绾绾遗憾,本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没人见过那日的大婚。刚才林书生与王婶的话,她听得不甚清楚,夏侯清替她解释,“嗯,他去过宫门下,应该见过孤。”
“哦!微服私访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夏侯清轻笑,“还有机会!”说着他摆摆手让林书生起来。
林屹川听到二人低语,这位王后,果然与众不同,大夏的天下,说不得有救了!
夏侯清用袖摆擦拭了下小凳,让绾绾坐下,绾绾看着眼前站立的人,虽躬身,却不胆怯,“本宫刚从街口的瞎眼老爷子那过来,他说你叫林大川?”
“回王后,贱...草民林屹川!附近的乡亲们觉着草民这名字不适合在这里,便叫大川了。”
“嗯,林屹川,是个好名字!”
“方才孤听你说,那日宫门下,你听到孤要废贱籍,你信孤?”
林屹川扑通跪下,磕了个头道:“回君上,草民信!那日您与王后起誓的话,草民终身都不会忘,自宫门回来,草民便等着了,等这君令传下来,待...待贱籍废除,草民便可去参军!到时君上征战天下,草民可做君上手里最锋利的箭!”
“征战天下?你倒知道?”
“草民知错,草民食言!君上恕罪!”说着又啪啪几个头磕下去。
“好了!”绾绾瞪他一眼,不就夸了句好名字么!“林屹川,你起来回话。”
“谢王后!”
“你方才说,要去参军?”
“是,男儿志在四方,草民有一些拳脚功夫,想去军营闯闯。”
“废除贱籍之后,你可以去考取功名的,朝堂之上也可发挥你的才干,怎么没想着去参加科考?”
“回王后,草民虽有些学问,但之乎者也非草民之好,且...”
听出他话里的犹豫停顿,绾绾道:“没事你说。”
“是,王后!且如今的朝堂,黑白颠倒,官员只顾中饱私囊,草民也怕待的久了,为了活命,不得不被他们同化。朝堂的官员,有多少刚入朝时想的都是为天下百姓做些事,但时间久了,上峰,同级,下级都在贪,他若不贪,便是死。草民不想这样,所以不如远离朝堂,去军营靠自己,干一番事!”
“林屹川,你很通透